“你俩命相相克,他是你的灾星。小苏,他虽是我的同学,但你才是我兄弟。所以,此生你要牢记的是:离他远点,越远越好!”
小苏听进去了,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李茅虽然不太明白,但他肯定的是,我这样说,肯定有重大原因。
我们三人的信任,是通过无数次相互成就证明的,我相信,小苏肯定会按我的提醒,坚决屏蔽他跟小马的联系。
其实,我根本就没给算过这个卦,以我的职业素养起誓,我不是故意骗他的。我有一个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小马哥会害了他。
很早以前,不知是哪里听说过一个传说,算命的故意说谎,会让自己今后的预测失灵。其实我的预测并没有任何神力,也不存在失灵的问题。我只是按照教科书般的方法,按图索骥。方法固定了,也就是个概率问题。
我不指望,今后预测准确的概率,会如同和与小苏算的那些方位卦像一样,100%正确。因为,潜意识里,我害怕最圆满的东西。一个东西太圆满,那就不属于人间的。
我宁愿把这个准确性破坏一下,让谎言损失一些准确吧,略有缺憾的预测,可以长久和与小苏的关系。
从理智上来说,小苏冒险的可能性也在减小了。
在金钱投资上看,最容易冒险的人,大概有两种。一是穷人,二是以冒险为乐的人。
首先说穷人。小苏以前冒险的经历就是证明。什么叫穷?不是说饭吃不饱就叫穷。这是一个广泛的含义。就是建立在金钱之基础上的想法太多,太饥渴,就是穷。这是心穷的意思。
“人无恒产,便无恒心”,古人说得有道理。恒产是什么?大约指两种:稳定的事业,或者稳定的财产性收入。如果没有这种恒产,那么,人的心理状况会因金钱的诱惑产生巨大的波动,冒险和孤注一掷的心态就容易产生。即,无恒心。
小马哥家庭富裕,但他心穷。因为他所有的自尊和豪迈,都是父母的钱包装起来的,他不能缺钱。而且,为了在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庭里,证明自己的价值,他需要自己挣大钱,以维持他桀骜不驯的形象气质,他是心穷。
当年小苏投他时,小苏是真穷。父母的需求,自己在北京的立身,在与自己最亲近的我和李茅比较起来,他是真穷。人在穷困时,会不顾一切地挣钱。
因为,“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是锁链,而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当时小苏算无产阶级,只有一点不足以支撑未来的小钱。所以,他要以搏命的姿态,冒险投资,以期望得到整个世界。按小苏当时的心态,他所在世界是灰暗的,只有金钱,能够打开他人生的天空。
但,今天不同了。他已经拥有了一些东西,比如家庭,父母妻子孩子,按他所说,还有房有车。他已经拥有一部分恒产,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已经算得上资产阶级了。
至此,他的冒险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已经得到了部分世界,只要不太贪婪,他可以保持所拥有的。所以,按他的说法,他投资再也不是不顾一切的了。
在他自述中,他把公司处理后的六千万,已经划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的两千万,可以算是他对拥有的东西买了个保险。按最保守理财,以5%的综合复利,他每年有100万收入,足可供他支撑全家一个较为体面的生活。然后的四千万,才是他投资的最高额度。这比他当年投资,啪地押上全部,如同赌徒,要好得多。
他开始有恒心,那么,他就不是穷人了。也许这个公司,给小苏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
对于后续的事情,全部由小苏处理了,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小苏做这种事,是比较快的。
对于第二种,以冒险为乐的人,过去我们称之为冒险家。这其实是所以蓬勃时代中产生的一群稀有物种。在资本主义萌牙阶段,产生了许多有名的冒险家。他们以探索新的世界为乐,以打开新的市场为荣,以发现新的物种骄傲。
他们如果是科学家,他们就是未知世界的引路人。他们如果是商人,就是市场处女地的开发者。
今天的中国,也出现了蓬勃的力量,也产生了这样的英雄。比如,我身边,王班长,就是这样的人。他所有的动力,并不一定是对财富的渴求,而是对冒险或者开拓行为,本身的执念。他们在探索生活的可能性,从空间到时间,他们冒险并快乐着。
这事不出一个月,就已经完成了。每人六千万也打在我们的卡上了。果然,小苏利用信息不对称,多向别人要了两千万,以预算外支出的形式,打在小苏另一个账户上,没有写进合同。他打电话,要把这两千万,再按股份分给我与李茅两人。
我们都拒绝了。因为,我们内心中还有一个梦想,就是今后如果有机会,这就是我们的启动新项目的基金。
这事跟李茅商量后,我给小苏打电话。“小苏,这个钱,先在你那里存着。以你的名义,新开个户。我和李茅商量了,这个钱,作为我们三人的基金,就如同当年放在电视柜下面的那个卡。”
“那怎么管理?”
“很简单,本金不动,利息呢,平时作为我们三人聚会的活动资金。假如我们三人中,有一人遇到困难,那么,利息都归他使用。我和李茅平时不用,聚会用不完的,就留给你,作为你的管理费用。如果有一天,我们又有合作项目了,我们三人一起把它拿出来,作为启动基金,怎么样?”
他想了想,说到:“好吧,你们也是照顾我。但是,我确实想,今后我们三人的合作不断线。”
“控制风险。这笔钱,对我们三人的老婆,都不要说,行不行?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对不对?”
小苏哈哈大笑:“庄哥,妍子跟然然不关心钱。但我老婆关心,我也是这样想的。男人嘛,哪能没点私房钱。好,这钱,我用我妹的身份证开个户。”
这算是保险了,起码,他还有个绝对忠于他的妹妹。在社会中,既然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其实最保险的,还是人。人与人的关系,说起来复杂,但真正可靠的,却没几个。而血缘关系,往往是其中机率最大的。
而我,已经与自己最亲近的血亲,没什么关系了。也许,在这点上,我是最穷的。
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张哥打电话来,他已经与鲍老板成交了,礼物也送给了李主任。而李主任承诺的事,也已经办到。他已经拿下了货运代理,并且开始把生意做大。
而王班长,在电视天线上,总共赚了大约五千万,当然,这是除去所有成本和投资后的净利润,按会计术语,这是所有者权益,并且是税后的。我得到了应得的,交给妍子,妍说,那是我们共同的账户,要我保管。
但是,最开始投资时,妍子也参与了的。我内心中的风险意识占了上风,按一个理由,将这笔钱,重新存在了妍子名下的账户里。
我总觉得,命运中有一支冷枪对着我,不知道,啥时候,会扣动它的板机。
对于我个人来说,手机公司那六千万,已经足够我的下半生。即使从此退出江湖,也毫无压力。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分家啊。我居然在潜意识中,已经有了与妍子分家的行为,恐怖吗?我心里一惊。
王班长终于回来了,他来到了北京。我问妍子,去不去?妍子估计内心中,已经对我的分家意识有所察觉,说到:“你去吧,哥,我吃素,去了后,麻烦别人。”
终于,我、李茅、小苏及老婆来了。然然,抱着她即将满月的女儿,也来了。我此时才发觉,妍子不来是对的。看着这粉嘟嘟的孩子,她会重新进入伤感的状态。
王班长问到:“妍子怎么没来,是怕我了吗?”
“她在家要照顾妈,不方便。”
王班长说到:“昨天跟你班长一起喝酒,他都给我说了。之所以没叫你,因为今天反正要跟你在一起,你这老脸,又不漂亮,何必见你两次呢?”
大家哄笑起来。王班长就是这样,能把任何场面任何事情,都搞得向幽默方向发展。
他大概介绍了非洲的情况,不是非洲生意不好做,而是恐怖分子盯上了他,他不得不离开。“我是去快乐的,又不是去送死的。况且,世界那么大,非洲的事不做了,还有其他事情。”
果然是探险家,大家关心他的下一站。然然还建议:“不到欧洲去看看吗?听说,东欧国家的市场,也在开始兴旺了呢。”
“不去了,划不来,拼不过。我也听说过,也考察过。那里,是温州人的天下。毕竟,我斗不过温州人,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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