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而生气的。”
皇长子双眼一亮,脸上便露出笑来:“桢哥说得是。我也不提别的,只说想见母后了就是。”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我还想求皇祖母帮忙开口的,方才跟皇祖母说了,皇祖母没答应,只是叫我与弟弟喝茶吃点心。我心下没底,越发害怕了。”
高桢心想,太后才不会多这个事儿呢。如今明摆着是皇帝生皇后的气了,皇后却不肯真心实意地认个错,赔个不是,哪怕是嘴上说了赔罪的话,内心还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她越是这样,皇帝越是不肯原谅她,夫妻俩正较劲呢。太后何必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况且她老人家心里,多半也对皇后这个媳妇恼恨得很呢。若是皇帝原谅了皇后,她这个婆婆也只好做出宽厚长辈的模样来。皇帝没发话,她才不会让皇后太好过。
高桢瞥了皇长子一眼,心想顺便给皇帝皇后挖个坑也好,便压低了声音,一脸诚恳地对他说:“大郎,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听了也别生气。这事儿皇祖母是不会管的,皇后先前做了什么事,你也清楚。虽说皇祖母大度,蒋家那边也没真的出事,可是皇后哭了,萎了,却没跟皇祖母正经赔罪,你觉得皇祖母会怎么想?但凡皇后递个梯子过来,皇祖母就着坡儿就下来了,面子有了,气儿也顺了,对蒋家也有了交代,两宫自然一团和气。可若是皇后不先做出姿态来,皇祖母就帮她求了情,日后皇后再寻蒋家晦气,岂不是打了皇祖母的脸?到时候皇祖母在娘家人面前也不好交代了。”
皇长子脸色一变,细细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一想明白,他的心就先灰了一半。皇后告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虽见她的次数少了,但每隔三五日还是能见上一面的,只不过见面时总有宫人在旁陪着罢了。他也曾劝过皇后,向太后与皇帝赔罪,可是皇后每次都是一脸的灰心丧气,说什么:“没用的,我知道自己是不中用了,如今不过是捱日子罢了。迟早有新鲜美人进得宫来,到时候还有谁能记得我?”急得皇长子直跺脚。皇后但凡能明白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被困在坤宁宫了。
高桢微笑着捻起一子,落在棋盘上:“其实这事儿呀,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皇祖母若不是为了皇上的脸面,先前犯得着让娘家人先跟皇后示好么?只可惜皇后想岔了,把事情弄得更僵,也有些不把皇祖母与皇上放在眼里的意思。皇上这是恼了呢,他也需要什么人给他个梯子好下台的。若他原谅了皇后,再拉着皇后来给皇祖母赔不是,皇祖母难不成还会给他们脸色瞧?大郎与其在这里磨皇祖母,不如想法子在皇上那里下功夫的好。皇上最看中你了,你毕竟是他的嫡长子呀,再过些时日就正式立储了。国之储君,可不是寻常皇子能比的。”
皇长子听得信服,表情也变得坚毅起来,决定从明日开始,就去找父皇为母后求情,求到父皇愿意饶恕母后为止。不过母后那里,他也要想法子私下递个话,或是悄悄儿见上一面。无论如何,都要劝得母后服软才行。若是母后不服软,他在皇祖母与父皇面前花再多工夫也是无用的。等母后过了这一关,他必定会看紧了母后,不叫她再闯出什么祸来……
高桢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
他心下暗自得意,却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东次间里,也被太后挖了个坑。
太后直接跟广平王说了,她已经知道高桢对建南侯府千金有意之事。人家小姑娘也挺好的,家世体面,长相清秀,知书达礼,身体健康,是管家熟手,还跟高桢自幼相熟,又是忠君保皇一党的,本身也是从龙功臣,这条件实在没什么可挑的了。太后娘娘很满意,只是对赵琇的年纪有些意见。
高桢转年就要十六岁了,已经是娶妻的时候。娶了媳妇回家,广平王府就有了主妇,不必再象从前那样乱糟糟的,需要世子操心柴米油盐。可是以赵琇的年纪,没三年也嫁不过来,这三年里王府怎么办?太后实在是不想再让儿子孙子吃苦了。
若是让赵琇先大婚进门,等过两年再圆房,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建南侯府人口少,老夫人张氏不管家已经有好几年了,若是赵琇嫁了人,赵玮又未娶妻,谁来接手中馈?况且兄长未娶嫂子,妹妹就先嫁人,这长幼颠倒也不太合适。甚至赵琇出嫁时,家里没人操持,总不能叫人家小姑娘临出门子,还要亲自去安排自家的嫁妆、并一应仪式礼节吧?
所以太后直接向广平王下了个死命令:他必须续弦了,如果不愿意再娶,那就先纳个出身好一点的侧妃,先把王府这一摊子事儿给撑起来再说。这么一来,将来世子妃进门时,也有人可以操办婚礼了。
广平王的脸已经瘫在了那里。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