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十九爷不住颔首:“何大姑娘有甚的尽管说就是了。”
颖娘就道:“我想贵府一定有厨房,也会有白案的司务,所以我可以将这组‘四季如意’的配比教给您家的白案司务,由您家来制作这组茶食,或许不会耽误老祖宗的大寿。”
“这怎的可以!”只不待秦十九爷说甚的,义十八先是一百个不答应。
他虽不曾料理过家中庶务,也不曾参与过家族买卖,可他深知一个道理,一招鲜,吃遍天。
自家祖传的拳脚功夫是如此,自家祖传的积竹柲的制作方法也是如此,就连自家的白芹壅制手艺,虽说早已人尽皆知,可这么多年下来,自家的秦白芹为甚的谁家都替代不了,不仅仅因为自家占了先机,也不仅仅因为自家占了一方好水土,还因为自家手里捏着旁人家拍马不及的独门秘技。
而这独门秘技归根究底就是两个字儿——创新。
从白芹,到芹芽,到芹茎,再到芹须,五十年来,因着一众长辈的持之以恒、研精致思,自家的秦白芹始终都能推陈出新,始终都能领先旁人一大步,这才是秦白芹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真正缘由。
不管是不是像颖娘之前所说的那般,这篮子“四季如意”其实是她从前辈的手艺中获得的灵感,又加以改进的结果,这就是颖娘压箱底的独门秘技,哪有随随便便拿出来示人的道理,就是拿钱买也不成。
在独门秘技面前,钱又算甚的,只要颖娘人在崇塘,早早晚晚必能挣回来。
颖娘却觉得没甚的不可以的。
这样的技法,本来就不值甚的,她本来也就是从北地的芸豆糕同南地的白扁豆糕,还有未曾谋面的姑苏船点中提取的灵感,难度并不高,寻常白案司务,多试上两回就能吃透。
何况这一路走来,秦家人相助他们良多,他们本就无以为报,能为秦家老祖宗的寿礼出份力,这是他们的荣幸。
那天她同阿芒丫头商量这件事儿的辰光,他们亦是同意的。
不过当时她也说了,从制作“芙蓉显小阳”开始,推陈出新、求新求异已是她要走的路,也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而横刺里冒出来的“四喜如意”,只能算是巩固她基本功、发散她思维的一个机会,却不会是终点。
阿芒当然知道这话儿有安抚他们的成分在,想来颖娘是担心他们舍不得。
不过他们也确实舍不得是了,外人看不见颖娘的努力和辛劳,可同处一室的他们,却是点点滴滴看在眼里的。
可既是颖娘都舍得,他自然没甚的好舍不得的。
当然,他也相信,颖娘一定能够在她想走的这条路上越走越宽的。
只想到丫头,丫头比他更不舍,不过好在是送给秦家的,这让他心里还算舒坦了些许。不过后来转念一想,秦家是要做为回礼回送亲朋好友的,到辰光传开来,似乎也是早晚的事儿……可若是叫他知道秦十九爷张嘴就是一千份,怕是又该心痛了。
阿芒正想叹气,就见十九爷沉默片刻后,倏地问道颖娘:“何大姑娘,冒昧问一句,你介意将这份‘四喜如意’的手艺转卖给‘钱德隆’吗?”
颖娘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