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中的上品,我看也只有在邵公公这里能一饱口福了,这种专供御用的东西,自是有钱也没地方买,有地方卖也不敢买的稀罕物件。”“杂家知道,隆御史为官清廉,这种穷奢极侈的东西,除了皇家人,也只有像我们这种‘贪官’家里才能见的到。”“公公应该是在开玩笑吧?本官可从来都没有说过邵公公你是什么贪官。”“那污吏也算不上吗?哦……别是隆御史认为我们东厂的人只会做坏事,连捞好处这种事情都做不来吧?”“至少邵公公你是做不来的。”“嘿嘿,杂家今天才知道,隆御史还是杂家的一个知己呢。”“知己应该谈不上,本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个时候,有人把煮好的贡茶端上来了,分别给隆御史和邵公公倒上了一碗,而后,邵公公便吩咐下人去门外候着了。
毫心多而肥壮,叶张幼嫩,墨绿色且色泽调和,茶水色为浅橙黄,清澈,口感清甜醇爽,不愧是白茶中的上上之品。
隆御史端起茶碗先闻上一闻,而后浅啜了一口,含在口中并没有立刻咽下,细细品位着其中的独到,最后慢慢地让茶水流过自己的喉咙,这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邵公公是不是经常在家中喝这种贡眉呢?”“除非它们快变成陈茶了,不然只有贵客到访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招待一下。”“多谢公公拿隆某当贵客而不是政敌。”“无所谓了,反正杂家立刻就要无官一身轻了,也谈不上有什么政敌不政敌的了。不知今夜龙大人造访究竟为了何事?是不是已经料到杂家已无颜面再坐这东厂厂公之位,过府看个虚实。”
这时隆御史又喝了一口贡眉,看了看案头之上放置的那张大红请柬。
“邵公公果然也接到了同样的请柬,不知可否结伴同行呢?”“既然请柬送到了杂家的手里,又岂有推辞的道理,不过,杂家现今的方寸乱得很,已然备下了一份厚礼,隆御史既然也去教中,要是能帮着给带过去,定是感激不尽。”
这时,一口香茗又缓慢地流进了隆御史的口中,但已非单纯的享受。
“邵公公之所以不想去,是不是要带着令夫人的棺椁回乡安葬?”“都说我们东厂干的全是到处收集消息的营生,想不到都察院也是如此呀?”“是不是辞去厂公之位就走?”“也不一定,杂家必定还是个太监,能不能离开京城还得请皇上恩准才行。”“若皇上留公公不走呢?”“那我就只有再上疏请辞了。欸,这不正是隆大人你最希望见到的事情吗?”“本官若留公公呢?”“什么?不是杂家的耳背就应该是杂家还没睡醒吧?刚才的话是出于隆御史之口吗?啊,如果是反言相讥,这倒还说得过去。”“若本官是真留公公在朝廷里继续担任东厂厂公之职呢?”“好啦,难道隆御史要让杂家以为是喝茶喝醉了吗?”
说着,邵公公从旁边拿起了一方印章,色浓而微泛橙红,接近橘皮红,但红的地方略少,材质正是田黄石中的上品“橘皮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