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飞自然不信她这番胡扯。
星祭阁是什么地方?水镜月又不会观星,不懂易学,不涉巫术,去哪里还能是做什么?
他想到联系当年在雁门关的那件事,不由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严肃,“阿月,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年那件案子有问题,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敢提翻案之事,就连我爹,跟东方神相的交情那么好,这么多年都不曾说过什么。你觉得仅仅只是因为石君禄施加的压力或者当今皇帝的面子问题吗?”
水镜月停了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非去不可。”
尚在飞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临走的时候,尚在飞拿着他那杆从不离身的银枪,站在院子里,问道:“阿月,你跟金陵府尹赵大人挺熟的吧?”
水镜月有些不解,“见过,不熟。晚上他也会去?”
尚在飞摆手,“整个金陵城,谁敢请他喝花酒啊?”他说着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举着银枪挥了挥手,“赵大人或许能帮你。”
水镜月摸着下巴点头,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星祭阁失窃,旁人不许进,但负责查案子的人,总是能进去看看的。
她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去拜访金陵府的时候,长庚拉过她的手揉了揉,叫了一声:“阿月。”
水镜月抬眼看他,见他半晌不说话,眨了眨眼。
长庚微微皱了眉,犹豫了会儿,开口道:“我……并没有想过替他翻案。”
水镜月点头。
长庚沉默了会儿,继续道:“他因为一句‘天下大乱,大昭必亡’的预言而下狱,最后却因为叛国罪而处斩。很多人都以为,两件事说的是同一件事。但事实并不是。”
水镜月继续点头——她当年承诺过会帮他报仇,虽然他拒绝了但她却仍旧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当年的案子,她在七年前就查过,虽然最后没能查出真相,但知道的还是比常人多一点。
那一年,端康帝刚刚去世,新帝继位。东方穆登上星祭阁,奉命为新帝登基占卜吉时,最后却说出“天下大乱,大昭必亡”的预言,还大闹金銮殿,这才被下狱。不过,当时朝廷很多官员都为他求情,新帝也没想杀他。
然而,就在东方穆下狱的第三天,出了意外——有人劫狱,还未遂。最要命的是,劫狱的是云国的人,还是云国皇帝身边的影卫。因为这件事,东方穆才有了叛国罪的嫌疑。但真正定罪的,却是一封信,一封从东方府东方穆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书信。信上有云国皇帝的签名,搜出那封信的是大理寺卿,刘青云——东方穆的好友。
证据确凿。
叛国罪,犯罪的是三朝元老,大昭的中流砥柱,东方穆。意味着什么呢?
这不仅仅是东方穆的劫难,整个大昭朝廷,超过一半的官员都会受到牵连。真追究到底,鲜血能染红整个金陵城,秦淮河的血水不知要流淌多少年。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将案子压下,将那封信密封,唯独东方穆,用鲜血祭奠新帝的登基大典……
不过,长庚在说完这段往事的时候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最后,给他判了死刑的,并不是那封信。”
他说着顿了顿,神色仍旧平静,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底,语气尽量的淡然,说:“在行刑的前一晚,我去狱中看他,听到了一段对话。”
水镜月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捏了捏他的手,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头,道:“别想了。你说不查,就不查了。我们就只去星祭阁找东西,其他的都不管。行不行?”
长庚笑了笑,抬手握住她的手,道:“或许,如今已经躲不过了……”他举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笑着,“已经没关系了……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能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