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位于秦淮河边,是金陵城最大的青楼。
天香阁有三香,一是花香,二是衣香,三是酒香。
花香,既指花,也指人。
衣香,既指人,也指艺。
酒香,真真切切的,说的就只是天香酒。
夏成林端着酒杯,十分沉醉的闻了闻,“啧啧”两声,摸着一旁女子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笑得一脸的荡漾,道:“阿月啊,听说这天香酒是用金陵城的头牌姑娘的洗澡水酿造的,不知多少公子哥喝着天香酒想着那幅香汗淋漓的画面,啧!”
“……”水镜月端着酒杯,看着那杯清冽的美酒,原本的酒兴都被那句“洗澡水”给一扫而空,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金陵城的公子哥,口味还真是独特啊……
长庚伸手捏了捏她的脖子,道:“天香阁后院有一口井,井水甘甜可口,这酒就是用那井水酿造的,四时不同,混合的花香也不同。”
水镜月自然知道不可能真的是洗澡水,但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
一旁侍酒的女子听了倒是十分好奇,抬眼瞧了长庚一眼,问道:“公子是金陵人吗?第一次来天香阁?这天香酒可是天香阁的秘密,寻常客人可不知道。”
长庚道:“听说而已。”
那女子笑了笑,不再问了,抬眼看了看水镜月,掩嘴笑了,“月公子放心,酿酒的水绝对是干净的。”
天香阁是不接待女客的,水镜月进来自然是改了装的。虽然明眼人仍旧看得出来是个女子,不过,只要能赚钱,天香阁总不会把客人往外赶,更何况,他们这群人,来头实在有些大,即便她真的穿着女装来,老板娘也是不敢拦的。
尚在飞说找几个朋友给她接风,结果,来的一群人差不多就是当初在福满楼一起吃饭的那几个——
丞相之子石昱文,云国使者萧凌云,燕王世子尚在飞,夏成林夏将军,夏成林还带了两个手下,说是人多热闹。
天香阁虽是青楼,但也是格调很高的青楼,包间里听着曲喝着酒,比在福满楼冷冰冰的雅间里坐着舒服多了——也因为这个缘故,很多人觉得,天香楼的天香酒,比福满楼的女儿红更好喝。不过,若是把听曲打赏的银子都加上,天香酒也的确比福满楼的女儿红更贵。
九个人,坐了五张桌子。除了水镜月、长庚和阿杰,其他人都是一人一桌,旁边都有一位姑娘在侍酒。屋子中间有个红衣女子在舞剑,下首有个碧衣女子在弹琴。
酒是好酒,剑是好剑,琴是好琴。
开始的时候,水镜月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有好酒喝的时候,她的心情素来不会太差。不过,没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长庚今晚喝了很多酒。
他们来的有些晚,夏成林说要罚酒,水镜月十分痛快的喝了。夏成林看长庚,长庚笑了笑,也喝了,然后又代替阿杰喝了三杯。
一群人是来给三人接风的,每个人敬一杯,再回敬一杯。
然后,尚在飞来跟水镜月说起往事,兄长般的嘱咐长庚好好照顾她,喝了三杯。
夏成林走过来的时候,直接拍着长庚的肩,说:“我一直把阿月当自家妹子。”直接拿了酒坛子跟他干杯,跟他一起的两位自然是自家将军怎么喝就跟着怎么喝……
石昱文在岭南的时候就知道长庚的酒量浅,这会儿见他喝得有些多,打着圆场,端起一碗燕窝汤说天香阁的汤也格外香,让众位尝尝。然后,又品论起场中的舞姬,说起金陵城其他几位有名的艺妓,各家青楼的舞蹈各有什么特色……
石昱文没说完,夏成林说:“听闻石大人跟长庚公子在岭南便相识,不喝一杯?”
石昱文讪笑着敬了长庚一杯,特地加一句,“在下酒量浅,长庚公子,抿一口就行了。”
萧凌云十分自觉的朝水镜月这边的三人举了举杯,一连喝了三杯,然后朝夏将军挑眉,“在下跟月姑娘比较熟,这三杯敬月姑娘。”
连萧凌云都看出夏成林对长庚的挑衅,水镜月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她一直都沉默着,一来是因为夏成林是她的朋友,二来,是她有些不明白——夏成林为什么针对长庚呢?不过,真正阻止她直接甩手走人的,是长庚。
夏成林听到萧凌云的话,却是有些困惑,“是吗?我怎么记得,萧公子前几日跟长庚公子走得挺近?听说萧公子对中原十分有兴趣,莫不是也想了解了解蜀中风情?”
当石昱文聊起弹琴的女子试图再次转移话题之时,夏成林说:“听闻长庚公子的琴艺不错,不如弹一曲来给各位助兴?”
水镜月的眼神冷了,拉住了长庚的衣袖,慢慢的抽出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缓缓起身,静静的看向夏成林,笑了,很淡的笑容。
夏成林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心中暗暗道了一声糟糕。
尚在飞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看了看水镜月,又看了看夏成林,终究什么也没说。
石昱文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萧凌云坐在一旁静静的喝酒,嘴角笑着一丝笑容,像是等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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