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浅井跟我们说过,死者后脑勺的位置上有程度不轻的钝器打击伤。“
“而且他还推测,致伤工具应该是一种木质类棍棒。”
“木质类棍棒...”
“说的不就是那杆离奇失踪的棒球棒吗?”
佐藤美和子信心十足地给出结论:
“凶手一定是在作案之后,把那根作为凶器的棒球棒从现场带走、并处理掉了。”
“这...”高木警官又憨憨地愣了起来。
他又发现了一个令其疑惑的地方:
“可凶手不是把匕首给留下来了吗?”
“既然他想到要处理凶器,为什么只带走棒球棒,不带走同样作为现场的匕首呢?”
“很简单。”
佐藤美和子微笑着给出回答:
“因为一般凶手处理凶器,目的是抹消自己可能在凶器上留下的痕迹。”
“而这个凶手处理凶器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帮助伪造现场。”
“你想想,如果一根带血的棒球棒留在屋子里,又被警方找到的话。”
“警方还会如他所愿,相信这屋子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唔....”高木涉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那直接把棒球棒扔出屋外,跟那柄匕首丢在一块不就行了?”
“不。”佐藤美和子摇了摇头:
“高木,等你案子办得足够多了,你就能凭经验注意到:”
“一般的凶手持械作案,都只会自带一种凶器。”
“而棒球棒和匕首,是两种凶器。”
“出现两种凶器的案子,一般都是凶手在室内杀人时,因为与死者搏斗纠缠的需要,顺手从现场拿的。”
“更不要说,棒球棒本身体积庞大。”
“从常理上判断,少有人会自己携带棒球棒上门作案。”
“所以...”
“如果他把棒球棒也留在现场,我们警方势必会怀疑,这个棒球棒是他从现场附近顺手拿的。”
“而附近什么地方能拿到棒球棒?”
“当然只有室内,只有死者的家。”
“所以凶手必须带走并处理掉那根棒球棒,不然的话,我们就会意识到死者可能在自己家里跟人发生过搏斗。”
“而我们一旦知道这一点...”
佐藤美和子微微一顿。
她转过头,透过这卧室的窗户看向小巷对面,那已经被烧成废墟的火场:
“就会开始怀疑,那个纵火犯是怎么会跑到死者家里的。”
“就会开始怀疑,那纵火犯到底是不是凶手了。”
言至于此,即使是反应稍慢一拍的高木警官,也随之全然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
“这就是那个凶手伪装现场的目的——”
“他是想让把杀人的罪名,顺手安在那个纵火犯头上!”
他咽了咽口水,补充着讲清思路:
“当那纵火犯在小巷对面放火的时候。”
“饭田先生可能还没死。”
“凶手和饭田先生,可能还在这间卧室里搏斗。”
“而这间卧室的窗户正好对着小巷对面的邻居家,也就是这次火灾的起火点,那纵火犯泼汽油放火的地方。”
“所以,凶手在击倒饭田先生之后,他很可能会意外地从这卧室窗户中看到,小巷对面有人在泼汽油纵火。”
“他意识到那个纵火者可能就是最近在新闻上臭名远扬,让警方束手无策的连续纵火犯。”
“于是,凶手选择把室内的搏斗现场收拾整齐。”
“等那纵火犯离开之后,他再把失去抵抗能力的饭田先生,搬到屋外的小巷,在那里将其一刀杀害。”
“这样一来...”
高木涉神色激动地说道:
“室内没有搏斗痕迹,尸体又在室外靠近火场的地方。”
“当我们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认为,死者是在见义勇为阻止纵火犯的时候,被那纵火犯残忍杀害的。”
“杀人的罪名就全然扣在了那个纵火犯身上。”
“除非那个纵火犯被成功逮捕,不然我们基本没有可能发现,人不是他杀的。”
“可要在东京的茫茫人海里抓到那流窜作案的纵火犯,又哪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真的幸运地抓到了他,发现了真相,我们也已经稀里糊涂地把调查的黄金时间给浪费掉了。”
“到时候,真凶估计早就处理干净了一切痕迹,等着跟我们警视厅装无辜了。”
说着说着,高木涉愈发唏嘘感叹:
“这个凶手...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