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傻了。
他就是一个学校的橄榄球教练而已。
人家一个大牌橄榄球明星都被榨干了,他一个小小的学校教练,怎么可能请得起顶级律师?
所以,面对妃英里的灵魂质问,殿山十三直接就崩溃了:
犯罪还得看有没有钱?
这个社会也太真实了!
作为一个在东京都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中产阶级,殿山十三发现,自己的挣扎根本毫无意义。
有漏洞又怎么样?就他这点身家,钻得起吗?
这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玩得了的游戏。
“殿山先生,要是没钱的话,还是请你乖乖认罪吧。”
“在认罪过程中主动配合一些,说不定还有可能得到减刑。”
妃英里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平静,但话语里却有种莫名的嘲讽。
其实她心里最清楚,并不是每个案子,都非得检方提供一个毫无缺陷的、让人“杠无可杠”的证据链的。
只有能付得起天价律师费的有钱人,才有资格享受这最顶级的待遇。
所以妃英里知道,家境看着一般的殿山十三,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翻盘的希望。
后来,还听到殿山十三的衣服上可能留着死者毛发和皮屑。
妃英里心里清楚,有这种程度的证据,业内就已经没有几个人,敢接这种案情对委托人如此不利的“必败”官司。
再后来,林新一揭露殿山十三的氯气中毒症状,殿山十三还当众说出那种自我矛盾的供述。
妃英里就更是确定,现在即使是让她出马,恐怕也没有把握为这位殿山先生脱罪。
到了这一步,殿山十三就已经是必败无疑了。
“还要再坚持么?”
妃英里的话语仿佛有魔力。
她先前一句话就让殿山十三找到了希望,此刻又是几句话,无情地将其推入深渊:
“与其为了支付律师费而破产欠下高利贷,说不定,进去坐牢会更舒服一点。”
“更何况,以你的身家,很可能借了高利贷也支撑不起。”
听到这话,林新一和毛利兰都不禁向这位法律界的不败女王,投来了一种“长到见识”的目光:
原来还有这种逼人认罪的审讯方法。
他们之前都没想到这茬,以至于白白地跟那嫌疑人抬了那么久的杠。
现在回过头仔细想想,按照社会上的财富分配规律,恐怕只有站在那金字塔尖的一小撮人,才有资格跟他们抬杠到底。
“唔...妈妈说的没错。“
虽然毛利兰本能地觉得,这种按钱分配的正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但既然形势对己方有利,她还是附和着母亲的说法,对殿山十三劝道:
“殿山先生,你还是认罪吧!”
“配合认罪可以适当减刑,还能省很多钱呢。”
打官司倾家荡产,不打官司,立省100%。
“我...”殿山十三的脸都憋黑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而且,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最后输,竟然是输在没钱上面。
“你们这些混蛋...欺人太甚!”
杀人时幻想着自己可以脱罪,而现在牢狱之灾已经不可避免。
绝望之下,殿山十三彻底陷入疯狂。
他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壮汉,此时一发起怒来,看着就像是一头炸毛的棕熊。
“让开...给我让开!”
殿山十三如同发疯的蛮牛一般,丧失理智地向咖啡厅门外冲去。
而妃英里就挡在他面前。
这位美丽的女士看着柔柔弱弱的,似乎一碰就会跌倒。
但此时此刻,她那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却悄然变得凌厉,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而这把刀并没有来得及出鞘。
因为那殿山十三还没来得及冲到妃英里面前...
“妈妈!”伴随着一身焦急的大喝,毛利兰的身影一闪而来。
她侧身踢出一记鞭腿,纤细的小腿就仿佛变成了沉重的攻城巨锤,重重地撞击在了殿山十三的胸膛上。
“啊!!!”一声痛呼,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
殿山十三那魁梧如熊的身形倒飞出去,撞翻了几张桌子,砸烂了半面墙。
“正当防卫!”
“这是正当防卫!”
林新一如条件反射一般,站出来解释道:
“这凶手竟然对两个羸弱无力的女性下手,实在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胡...胡说八道!”
殿山十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忍着剧痛,愤慨无比地说道。
“这...这也是正当防卫?!”
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在打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
要不是他也是练过的,就刚刚那一下,命估计都没了。
“这就是正当防卫。”
妃英里走上前来,悄然将毛利兰护在身后:
“不服的话,你可以请律师起诉我们。”
殿山十三:“......”
他在悲愤和痛苦中,彻底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