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好看是好看,却让人感觉到像是冰棱作光,锋利如刀,“主簿大人说得哪里话,曹禹罪有应得,是我御下不严,实乃我的失误,我今趟只是来向杨都令史赔罪,甚至对他行事作风多有佩服,来此吐露心情罢了,杨大人英武不凡,不知可否邀请在下入院内一叙?”
主簿一听要遭,还待再说些什么,便被柳烈出言打断,以是否信不过自家主人所言为由,堵住了主簿的再三劝诫。但主簿却拼命向杨晟使眼色,一会王封如果入了杨晟馆舍院内,两人爆发冲突,把地方给拆了,岂不是来不及阻止?
杨晟也是和青荷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王封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对方敢直接上门,杨晟若是示弱,保管今日他的杨晟回避,便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畏缩。
杨晟点头,“馆舍内无不可告人之秘,可以请你入内。”
王封洒然,“爽快。”随着杨晟到门口,他又转过头对外道,“今日只是我和杨兄二人叙话。主簿大人放心,我们不会把你这馆拆了的。”
柳烈站在外面,注视主簿等人,显然是看守外方,避免主簿待会带人强行闯入。杨晟和青荷交换了一下眼色,青荷也站在院外,她不担心杨晟单独面对王封有什么危险,从蜀山带来的符篆,杨晟的最强手段御斧,就在馆舍之内,随时可以出其不意。而她则负责看着柳烈,如果有什么变故,她要拖住对方,避免其和王封合围联手,其他的,聚贤殿想必也不会任由得事件发展到不可控。
杨晟打开院落之门,王封拾步而入,杨晟紧随其后,只看到王封径直进了他的房屋,推门走入等待杨晟进来后,王封手一拂,房门关上。
然后杨晟看到他同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就势在杨晟房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传音入密道,“杨兄见谅,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无避碍和你知会一面吧。”
杨晟微怔,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王封摇摇头,道,“古妖是否如贵蜀山宗所言,真的是关系世人生死存亡的大难?”
杨晟道,“大梁没有人相信有古妖之祸,更将之视为异端邪说,认为我蜀山宗只是危言耸听而已,为何王封兄相信?”
“我不是相信,”王封道,“我只是做了个设想,万中之一的可能……如若你们是对的,那么又会怎么样?而后我就发现,这个后果是无法承担的,至少姜胤的事情摆在这里,我愿意协同,乃至从杨兄这里得到更多的证据。”
杨晟心忖原来大梁也不是没有聪明,或者警醒之人。但并不排除王封另有目的,王封此言究竟值不值得信,还另有一说,杨晟道,“你的家将因我出事,难道你不为此记恨?而且你家将私下做出那些事,难道你不知道?”
上有所行,下有所效。上有所好,下必甚之。有的事情哪怕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王封开口道,“这就是方才我托辞,要将我那另一位家将,留在外面,不让他听到你我二人这番对话的原因。因为在此之前,我应该贯彻来自家主的意思,窥探你的虚实,用尽一些手段削弱你,与你定下比武之约,正面击败甚至击杀你。”
“我不想作为一个傀儡,无端为自己树敌,两名家将,对外宣称是为我做事,左膀右臂,但实际是监视我的作为,并确保贯彻家主给我的任务而已。我虽是王家子弟,但实际我母亲只是王家始乱终弃的一个婢女,若非我母亲得知怀了我故意受罚,在府中最阴暗的角落做着洗涮马桶,干着最暗无天日的脏活累活,才以此为掩护将我生下来,否则我母子二人可能早遭了毒手。”
王封眉宇一蹙,是在回忆不愿触及的过去,“从我幼时记事起开始,就知道我们生活在那偌大王府的最底层,而我想改变命运,让自己更强,便去偷府中学库丛书,无意间得到了一本再普通不过的运气术,又在被府中麟贵鞭打时无意反抗展露修行天分。由此便被家主看中,选我踏上修行之门,我先后拜数名强者为师,而后出类拔萃,王家将我视作为王家赚取名望的重要棋子,所以岂容我脱离掌控。我母亲虽然如今锦衣玉食,但实则又何尝不是他们要挟我的软肋,又让曹禹柳烈之类家主极致信赖家将,务必监督贯彻我实施很多本不愿去做违心之事。”
杨晟知道整个聚贤殿恐怕都在关注他们此间房舍里的一举一动,这里越是死寂,那么外间恐怕人呼吸都会凝重。然而又有谁知道,这里如今进行的是这样一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