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火车停靠在了台州车站内,赵连丙下车打电话向帅府报告。没过多久,车站站长亲自跑进了车厢,见人就喊道:“哪位是沈厅长?沈厅长在哪?大帅请你去接电话……”
看来还是躲不开,张作霖的电话不敢不去接。当下,我跟着车站站长下了火车,一路小跑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此时,这里的人已经全部清空,只有赵连丙守在电话桌旁。见到我过来之后,他急忙将电话递给了我:“大帅要亲自和您说话……”
拿起来电话之后,还没等我客气,电话那一头张作霖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大侄子,咋整的……听说马志忠反了?妈勒个巴子的,你老叔说他是只喂不熟的狼羔子。老子还替姓马的打包票,现在他么的现眼了……”
发了几句牢骚之后,张作霖继续说道:“现在我已经下命令通缉这只狼崽子了,不过他知道你们的路线,不能再按着原先的路线出发了……我让人重新给你们规划了路线,不坐火车了,辛苦你们做汽车过去。从绥远到阿拉善再到贺兰山,正好还能避开冯大个子的地盘。就是委屈你们多遭几天的罪了。”
我给张作霖做过几个月的秘书,什么时候听他这么商量着说话?这个面子给的太大了,直接断了我其他的想法。当下对着电话筒说道:“是,我们听帅爷的命令。不过现在马志忠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如果他透露给了冯玉祥。那还是有麻烦,大帅,属下跟您商量一下,我们这些人分成几组分别向贺兰山进发,最后在山下集合。您看这么样?”
“那也行,老张我不在现场,所有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张作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继续说道:“巧了,你老叔有个远房亲戚要去绥远做生意。走的是当地的通票,这都是长年走口外的老买卖家。你跟着他们走少麻烦……行了,你们就在车站等着,晚么晌他就能到台州见你们……开军事会议,不唠了……”
说到这里,没等我这边说话,张作霖那边已经挂上了电话。连个商量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下……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和赵连丙一起回到车厢之后,将所有的人都围拢在了一起,把张作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继续说道:“大帅说了,马志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路线和人数,现在大家伙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咱们分成三队向贺兰山山脚下进发,我们这几个人加上赵连丙一队,你们找说得上话的兄弟分成两队。分好之后直接走,最后在贺兰山脚下的汝萁沟集合……”
我说完之后,赵连丙又吩咐了几句,随后这些侍卫们分成两队离开了车站。他们走后,我让火车站的站长安排十几个人上了这列火车。然后让火车继续行驶,到天津之后,将车上的人放下,造成一种我们这些人去过天津的假象,来迷惑马志忠。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我和沈中平一起,加上罗四维帮衬着,才还在昏迷当中的雷鹏抬下了火车。
进了站长安排好的房间休息,我对着从皮箱子里面走出来的狐狸说道:“你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跟着我们还要多耽搁好些天,你先走吧,回去和你们老大说一下,吕万年和吴道义要晚几天才能到。”
“别啊,爸爸你当我是什么样的狐狸了?我能干没屁眼子的事儿,我他么又不是千人x的吴道义……”说到这里的时候,狐狸冲着自己的爪子吐了一口唾沫,随后拢了头上的毛发。这才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反正我是把你当成亲生的爸爸了。那啥,回到山上之后,我得带……”
“狐狸,是你这一箱子大烟不好带走吧?”吴老二打断了狐狸的话,用脚尖轻轻踹了踹它身边的大皮箱之后,看了一眼这只大狐狸,继续说道:“现在世上不太平,你一只狐狸自己回到贺兰山没问题,带着这么多烟土就不好办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了,那只猫真添了这个毛病?还是当中有什么隐情?”
“隐情你妈个x,没你吴老二的事儿啊……”狐狸对吴老二一点都不客气,冲着他的脸啐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没事你试试看,待在秘境里那么多年。不找点乐子的话,早就疯了……既然被你看透了,那正好以后烟土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一个月一斤,半年送一次。”
吴道义听了狐狸的话,有些意外的说道:“这次我去做喇嘛看守庙宇的,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吴道义,你真以为我们狐狸是傻子?不知道你把这个洋鬼子稍来是什么意思?你给他起名吕万年什么意思?我不知道?”狐狸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之后,继续说道:“这件事就看我给不给你配合了,有些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有些事你办不好,那大家就都别好了。X你妈的明白了吗……”
这狐狸对吴老二,不骂脏字不说话。好在我们几个人已经习惯了它这么牙碜,也没人和它一般见识。反正狐狸不敢骂我,至于吴道义他自己都没放声,我何苦替他出头?
之前威廉被狐狸骂得差点自杀,现在他也不敢去招惹这只畜生。索性和狐狸拉开了距离,走到了雷隐娘的身边,帮她照顾还在昏迷当中的雷鹏。根据吴老二所说,雷鹏这还是失血过多,只要能挺过三天,他自己就能苏醒过来。
威廉有一些医疗经验,当下他主动过来照顾雷鹏,反而引来沈中平的不满。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误会了威廉的企图,有些警惕的看着外国人,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句:“别打我老婆的主意,你敢动她一手指头,我让我哥哥活埋了你……”
就这样在屋子里待了两三个小时,突然听到了车站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经过的声音。随后站长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一张口,一嘴浓郁的天津方言说道:“是沈炼厅长?兄弟寺来接你们哒。介尼玛都是一起要走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