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寥。
殷魍离开之后。
地藏地脉,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悲惨的殷魉,就这么活生生的扎根在了土壤之下,为夜王的地藏养尸计划,倾尽骨血。
……
此时此刻。
在江东省的一个小县城里。
一个郊区的茅草屋。
这里没有任何奢华的装潢,但也不算太破旧,外观残破,屋内却是整洁干净,各种摆设,摆放整齐。
如果是有心人看到的话……
这屋里的任何一个摆设,都是价值极高。
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头,盘膝坐在一个灰色蒲团之上,手里拿着一串儿暗红发亮的珠子,长满老茧的手,上面有一道道怪异的新老交替的细细疤痕,像是被某种虫子啃食过一样。
嘎吱——
茅草屋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一个面色白净,长相异常英俊的男子。
是的,非常英俊。
这男子身高约莫一米七多,有些纤瘦,皮肤白的有些过分,像是有些病态,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闪烁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明亮,仿佛藏匿着璀璨星辰一般,似乎可以将一切都看穿。
“跛老。”
年轻男子走进来,咧嘴一笑,如春风般和煦。
被称为跛老的灰发老头,看向年轻男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棋局已摆好,请入座。”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甩袖坐下,面对面盘膝于蒲团之上。
整理了一下袖口,他道:“这已经是第一百零八局了吧?”
跛老点头:“对。如果这一局,你依然赢下老夫的话。——我就答应,帮你出面当说客。”
年轻男子咧嘴一笑:“一言为定。”
说着,举手落子。
刚落下第一子,跛老就眉头微微一皱:“陈少,你为何每次的棋路,都不一样。”
年轻男子笑道:“跛老,说了许多遍了。无需叫我陈少。叫我‘往生’便好。”
跛老点头:“陈往生,这名字很好,但……我掐算过你这名字的命格,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陈往生眯眼一笑:“是啊,所以,我才自幼体弱多病,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才活这么大。”
跛老没再言语,而是专心下棋。
一步接着一步,一开始还算顺畅,但随着棋局的推进,跛老走每一步之前的思考时间,越来越长。
但是反观陈往生,每一步,几乎都没有犹豫,也不急躁,就简单的停顿一两秒,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落子。
最后……
跛老终于败下阵来。
最后一子落下后,跛老连连摇头,看向陈往生:“你今年……到底多大?”
陈往生笑了笑:“二十二岁。”
“这……这不可能。我与天下间不知道多少弈棋高手对决过,即便是八九十岁的大师,也没有你这么深不可测。你足足与老夫下了一百零八局,每一局,你都换了一个路数,但每一次,你都能用不同的手段取胜。”
跛老无法淡定。
陈往生依旧保持着和煦的微笑:“跛老若是不信,可以看一看我的身份证。哦,或者,我的学生证。”
说着,竟然真的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学生证。
跛老下意识接过去,上面有陈往生一张照片,排头写着「东海大学」四个字,从学年来看,陈往生显然没有说谎。
最多……
不到二十三岁。
“陈往生,你这等人才……当初陈家,为何愿意将你放出陈家。”
跛老非常不解。
陈往生笑了笑,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眼神中仿佛有一些彗星般的星尘闪烁:“也许……是嫉妒我?”
跛老一愣。
陈往生马上一笑:“呵呵,开玩笑的。——陈氏宗族是何等存在,我这种无父无母的病秧子,理应被淘汰。他们这么多年,仍然愿意出资让我学习和生活,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放下棋子,一双明眸看向跛老:“所以……跛老,之前我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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