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悲伤绝望之中。”苏山河颇为感慨地说道。
对于苏山河的这番话,楚牧峰也是深表认可,可惜法律对这类犯罪的判罚实在是太轻了,抓住一个枪毙一个才有震慑力。
“所以人口失踪就是这样的,看似不起眼,却十分棘手,我们想要调查也得一步步来才成。”
苏山河回想到当日的情景,就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普通人家出身,所以说对底层的百姓是有着很强烈的同情心,但同情不能够代表破案,破不了案,找不回来孩子,他也无可奈何。
“现场保护吗?”楚牧峰一边继续走,一边随口问道。
“保护现场?”
这可是失踪案,怎么保护,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苏山河直接摇摇头说道:“那里就是贫民窟的小广场,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平常会有些闲着的老人在那里下棋聊天,所以不适合保护,也没办法保护。”
“哦!”楚牧峰点点头。
只是先后发生这么多同类型案子,你们玄武分局居然还不加以重视,就有点不太恰当了。
好歹也是四条人命,你们就不能多花点精力吗?破不了案,四户人家悲痛欲绝,破不了案,整个贫民窟都会人心惶惶。
他们虽然是最卑微的社会底层,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旦对警备厅的不作为感到绝望,惹发民怨,那必然会掀起无法逆转的巨大浪潮。
当然,这些话楚牧峰不会多说,他根据提醒,径直向现场走去。
苏山河跟在后面,也没有把刚才的问题当回事。
堆积着各种杂物小广场。
这里就是案发地,就是四个孩子最后玩耍,最后被人看到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没有谁看到过四个孩子的踪影。
现在是早上,有人在这里活动。
当然所谓的活动并不是锻炼身体或者唱戏什么的,就是周围街坊凑堆闲聊,这群闲聊的人,又是以老年人居多。
成年人得出去挣钱养家糊口。
那些老人看到一身警服的苏山河过来后,眼中是流露出几分忐忑不安之色。
任何时候,任何年代,只要是看到代表着执法力量的警员,多数人都会没来由的感到有些畏惧。
这是从古至今惯例,让人自然而然形成的反应。
“老苏,你在这儿等会,我随便走走!”
案卷上说四个孩子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这里没错,但也没说具体是哪里,就是说孩子们下午在这里玩耍来着。
眼前这个小广场充其量也只有二个篮球场般大小,全部检查一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行!”
苏山河点点头,默默关注着楚牧峰的举动,他想要瞧瞧,这位楚神探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你们说他们是做什么的?”
“应该是调查那四个孩子的失踪案吧?”
“唉,真是可怜啊,老黄头都在家里哭晕过去了,他们家三代单传,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要是说就这样丢了的话,他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天杀的,到底是谁干出这么缺德的事,不得好死啊!”
几个老人看着楚牧峰的举动,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眼中闪烁出来的是一种可惜和遗憾的神情,将心比心,换做是他们碰到这种事,估计比老黄头强不到哪里去。
只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员能破案吗?
楚牧峰将这样的谈话声收在耳里后,神情愈发严肃。
对他来说人口失踪案的确是很难侦破,毕竟现成的线索太少,但恰恰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更加努力的破案。
想想一旦破案,那些家庭重新找回孩子后的激动喜悦心情,楚牧峰就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他们生活在这个年代,在最底层挣扎已经是够痛苦了,不能让他们还要面临妻离子散的惨剧。
眼前这个广场上的确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广场就这么大的地方,要么就是堆着废旧木料,要么就是放着破损桌椅,要么就是各种垃圾,显得杂乱不堪。
最重要的是地面上没有丝毫线索可追寻。
“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吗?”
来去看了两遍的楚牧峰,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猛地转身,双眼直勾勾地盯视向前方。
在堆放柴火的地方,冒出一只虫子来。
这只虫子长得如同壁虎,周身漆黑,行动非常迟缓,瞧着像是受了伤,冒出探了探头,恰好被楚牧峰余光捕捉到。
“咦!”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莫非?楚牧峰心思微动,快步走到木柴堆旁,顺手拿起个柴火,死死摁住想要逃走的虫子。
“还真是这东西!”
楚牧峰近距离观察不断挣扎的虫子,顿时确认下来。
也正是因为确认后,让他更加坚定了最初的想法,大概推测出那四个孩子是怎么被拐骗走的。
没想到只是奔着碰运气而来,竟然真的有所收获。
“楚处长!”
苏山河他们看到楚牧峰这边的动静后,就赶紧都跑过来,看到楚牧峰居然在抓虫子时,都露出几分意外神色。
这是干嘛?
难不成咱们这位楚处长有收集虫子的爱好?
“楚处长,您这是?”苏山河忍不住问道。
“老苏,我已经大概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失踪的,答案就在这只虫子身上,你们去找个瓶子来!”楚牧峰冲地上努努嘴道。
“您稍等,我去拿!”
片刻之后,有人便匆匆拿来一个玻璃瓶。
楚牧峰接过来,利索地将虫子挑进瓶子中,然后拧好盖子,在手上晃了晃道:“老苏,这可是好东西,能不能破案就看它了!”
“楚处长,您说失踪案和这只虫子有关系?”
透过瓶子,苏山河自然清楚看到那只虫子模样,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也未免有点太过玄乎了吧?知道你是神探,但也不能信口开河吧?
“没错!”
楚牧峰颔首说道:“今天能够找到这只虫子,基本上已经能肯定人口失踪案是为什么失踪,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消失的,都能找到答案。”
“真的吗?那只虫子有这么神奇?”
“的确很神奇!”
楚牧峰看到苏山河他们露出好奇的眼神,便微笑着解释起来。
这个案子原本就是需要苏山河他们的配合,要是说自己这边藏着掖着的话,人家那边肯定会多想的。
“这只虫子学名叫做迷眼,通俗点的话叫做鬼遮眼。当然就算是鬼遮眼,也是世面上很少见。”
“鬼遮眼这种虫子基本上生活在大山中,是不会无缘无故来到城市,而且就算是来到城市,要是说没有足够合适的环境,它们迟早都会死。”
“我刚才逮住的这只,你们看到了吧?就受了伤,很有可能就是那群人贩子在使用鬼遮眼的时候不小心被它逃掉,它就藏在这里,直到刚才被我发现。要不是看到这只鬼遮眼,我也不敢肯定那些人都是怎么失踪的!”
楚牧峰的话说到这里,苏山河他们还是有些懵神。
“迷眼?鬼遮眼?楚处长,您还是没有说清楚它们这种虫子有什么用?”
“鬼遮眼的最大功能就是能够发挥迷幻作用,就是走江湖所谓的迷烟!它体内的毒素只要被提炼出来,炼制成药粉的话,随便对你吹点,你就会陷入到幻觉当中。”
“置身这样的幻觉,你会不由自主的将眼前的人当成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会听从他的话语,跟随他而去。”
楚牧峰话说到这里,苏山河他们立刻恍然大悟。
如果这个鬼遮眼真有那么神奇的话,那的确是无迹可寻。
人贩子就算是在前面走,后面跟随着那些孩子或者妇女,这些人没有被捆绑束缚,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被绑架。
这就是所谓的悄无声息的原委。
“真的这种迷药吗?”
“感觉听起来很玄乎啊!”
“不会这么简单吧?”
跟随着过来的几个警察提出自己的质疑,不是说不相信,只是感觉有点太玄乎,简直就跟说书一样。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员,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事。
“给我闭嘴,没大没小!”
苏山河听到手下的牢骚,略显尴尬一笑,随即便恶狠狠地喊道。
几个警员赶紧乖乖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楚处长,您别在意,他们这是少见多怪。”
“没什么!”
楚牧峰云淡风轻地挥挥手,浑然没有将众人的质疑当回事,很平静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过稀奇古怪的事是你们不知道的,你们不知道不能当做没有,对吧?”
“就拿这只鬼遮眼来说,其实在深山中也不是说多难找的东西,只要能找到一只就能找到一窝。”
“一旦找到了,便意味着拥有了大量能制造迷幻药粉的原材料,意味着能够做成很多事。”
说道这里,楚牧峰环视四周,断言道:“这个鬼遮眼是断然不会随便在城市中出现!这里根本不适合它生存,如果这只留在这里,撑死了熬不过今晚。可眼下它既然出现,就说明人贩子肯定利用它了。”
“所以说,这帮家伙当中肯定有人精通药材,懂得这个虫子的特性,所以才能有的放矢!”
“咦!”
随着楚牧峰的解说,这几个警员脸上的不屑之色也逐渐消失。
这位楚处长说的没错,世界这么大,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你就敢说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吗?
“你瞎咧咧什么呢?”苏山河没好气地斜视一眼。
“科长,您不觉得这只虫子有点眼熟吗?”
眼熟?
苏山河听到这个的瞬间,眉头不由微挑。
楚牧峰眼底顿时闪烁着精光,紧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们在哪里见过这种虫子吗?”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苏山河猛地一拍额头,后知后觉般地说道:“我就说这个虫子有点似曾相识呢,你小子说的没错,你们还记得前些时候在火车站,跟我去接我娘时候遇到的事吗?”
“科长,我也想起来了,没错,就是那时候见过这种奇怪虫子的。”
“当时那个家伙箱子里的玻璃瓶子全都滚出来,咱们都看到了。”
“那个带头的叫什么来着?”
“刀哥!”
苏山河的表情振奋,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那人了,他叫做刀哥,是咱们金陵城内的一个混混。”
“这家伙通常都在咱们玄武区分管的几家赌场讨生活,因为为人还算仗义爽气,所以说身边有一群人追随,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当时就是因为拒捕,被我们发现那些瓶子,每个瓶子里面都装着一只这样的黑虫子!楚处长,你觉得那家伙可疑吗?”
“当然可疑!”
楚牧峰已经听明白了,敢情苏山河等人在火车站的时候碰到过带着这种虫子的人,而且还将那个刀哥给逮捕了。
只是那时候他们不知道这个虫子居然有这种用途,再加上后面有人担保说情,就将他痛扁一顿放走了。
“这个刀哥在哪,你们知道吗?”楚牧峰神情振奋问道。
“知道!”苏山河是对这个刀哥还真有过一番了解。
谁让他倒霉催的招惹苏山河老娘呢,要不是因为有人说起,是绝对不会那样轻而易举将刀哥放过去的。
“楚处长,咱们现在就过去吗?”
“对!”
楚牧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果断说道:“破案讲究的是兵贵神速,现在才十点不到,咱们立即去找到这个家伙。”
“然后先不要着急抓捕,暂时跟踪着,看看他都会去什么地方,和什么样的人接触,没准就能有意外收获。”
“当然,要是到了下午还没有任何进展的话,就不用再等,立即将刀哥秘密抓捕,严加审讯。”
“行,楚处长,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办!”
“上车,走!”
……
金陵城一座小院中。
日上三竿。
刀哥这才从一夜酣眠眠中醒来。
唉,古人说的没错,色是刮骨刀,酒是断肠药,昨天晚上尽情享受,整个人感觉都快废了。
不过别说,昨晚那日子过得才叫潇洒,才叫人生啊。
抽最好的大烟,喝最醇的美酒,睡最浪的姑娘!
要是能让我天天过这样的日子,让我干啥都成啊!
但可能吗?都是靠钱砸出来的。
要不是有一块块白晃晃的大洋垫底儿,那些家伙会把自己当大爷供奉着吗?
混江湖的刀哥比谁都清楚,一旦没钱的话,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就会一脚就把自己踢开,都不会正眼瞧一瞧。
不过无所谓,反正爷现在就是有钱,靠着那笔买卖爷也算是混出来了。
虽然说不清楚那位要那些恶心的虫子是干什么,但只要他要,爷就有的是门路搞到。
有门路就有钱,有钱就能挥霍享乐。
这日子真是滋润啊!
拿冷水搓了把脸,刀哥揣着几块大洋出了门,他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做。
“楚处长,就是他!”
随着刀哥坐上一辆黄包车离开后,苏山河从对面走出来,低声说道:“他就是刀哥,就是他带着那些虫子。”
“是他?”楚牧峰扬起眉头。
“楚处长,您认识他?”苏山河略带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