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盖过了鼓声,重骑兵冲锋的气势如同山崩地裂,这让四周那些最多见识过数百人厮杀的牧民们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站在那些重步兵身后的牧民,当他们看到视线里那些重骑兵奔腾呼啸直面而来,几乎吓得腿都软了。
四百步距离冲刺过半时,列在最前方的杀手队才在军官们的喊声中赫然变阵,原本竖立的长枪猛地斜刺向前,顿时间化作整齐的枪林,而且在后方牧民们的视线中,这些重步兵在完成队形变化后,甚至主动向前推进。
最终直到不到三十步的距离时,那冲来的重骑兵才从两翼分别掠开,没有一头撞上那如林的枪阵,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可是却看得四周的牧民们目眩神迷,口干舌燥。
他们发誓这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威武的军势,呼和巴日这样的勇士更是面色发白,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发青,这样的重骑兵他们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也许不到百步他们就会被摧毁勇气,直接拨马逃走。
所以比起那些普通牧民,呼和巴日他们这些各部的勇士更加恐惧那些手擎长枪的披甲勇士,他们居然能抵挡住这样的重骑兵冲击,甚至敢于主动压上,他们甚至不敢想象草原上能有什么骑兵可以击破这样的重步兵。
只有用人命去堆,才能堆死这样的军队,呼和巴日这样想着,同时他目光更加狂热地看向远处高台上那个身影,拥有这样军队的主人,才值得他去效忠。
这近乎于实战演练的耀武阅兵,起到了高进想要的作用,四周有牧民们跪下来,用他们所能想象的任何赞美语言,来形容这支应当战无不胜的军队。即便是那些最顽固的年老牧民,在这一刻也恍然觉得,即便是伟大的长生天,也奈何不了这样的强大军队。
演练过后,步骑们陆续重新列阵,回到了高台两侧,拱卫着他们的主君。
“让那些参加那达慕大会的勇士们都到台前来。”
高进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有背旗的传令骑士策马从高台两侧驶出,沿着竞技场的圆圈策马大呼,“高爷有命,让参加那达慕大会的勇士们都到台前来。”
那十块区域前的伙计们闻声也是大喊起来,然后那些领了号牌的牧民们都兴奋莫名地从队伍里出来,然后跟着黑色的士兵前往高台。
整整两千多名领了号牌的牧民们到了高台前,他们排成队伍,每个人都怀着悸动仰望着那高台上的身影。
“把人带上来。”
随着高进的命令,苏德和那些被捉来的奸细被押到了高台上,这些被鲁达的水刑已经折磨的身心近乎崩溃的可怜人,看上去似乎只是显得面色苍白,可他们眼里的光却是涣散的,浑浑噩噩地就像失去神智的傀儡。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高进大声高喊起来,然后便自答道,“这些人是猛什克力部和沙计部派来的奸细,他们的主子想要抢夺我的财货,然后奴役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高进的声音洪亮,可是也只有高台下靠前的数百牧民听得清楚,但是很快随着他们惊讶的议论声,这两千多正值青壮,而且已然被高进激发了野心和不甘的牧民们很快便爆发出了轰然声响。
“把他们带下去,让他们亲自告诉大家,他们的主子要干什么?”
面对着如同火山般即将爆发的那些青壮牧民,高台上的苏德和那些细作们听到那冷酷的命令声时,脸上反而露出了解脱般的神情,他们宁可被那些愤怒的牧民们活活撕碎,也不想再回去接受那可怖的水刑。
“我是阿计部的苏德王,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我的身上流着黄金家族的血液,你们这些卑贱的奴隶,很快猛什克力部和沙计部的大军就会杀光你们,你们的妻女将成为玩物,子嗣沦为最卑贱的奴隶……”
被押下高台时,苏德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你们以为这个明国人是好人吗,他会带着你们全部被毁灭,整个草原都将因为你们这些愚蠢的贱种陷入黑暗,你们死后灵魂也会……”
苏德的骂声当他被押着他的士兵推入那些牧民们当中后戛然而止,他如愿以偿地被那些愤怒的牧民们撕碎,而其他那些细作们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仅仅是片刻,苏德他们便没了人形,当那些牧民们恢复些许平静后,高进才再次大声问道,“猛什克力部和沙计部的大军将至,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选择,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又或是留下来,完成这神圣的那达慕大会,然后和我一起摧毁他们的大军。”
“我们愿意追随您!”
牧民里,有人高喊起来,然后很快这响声汇聚成一片,接着这些参加那达慕大会的牧民们成片成片地跪在地上,那些贵种们要奴役他们,那他们宁可跟着这位明国的大人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