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也都要废了。”
“我想把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送到老弟你这里……”
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范秀安看到这刘大傻子终于图穷匕见,不由觉得比起这不要面皮来,他这个商贾竟然还比不上这个粗鄙武夫。
什么代为管教,还不是没结成娃娃亲,又想要抱上高老弟这条粗大腿,才想着把儿子送过来好占便宜,那位大公子志在复套,日后战事若起,高老弟必为大将,到时候还会缺功劳么!
无耻,真是无耻之尤!
范秀安心中骂道,接着他亦是起了心思,那郑守谦送了孙儿,刘循送子侄辈,难道他范家便送不得吗,他记得自家小五不好读书,专好枪棒,放到高老弟麾下好生磨炼,日后立下功劳,再加上他的财力,难不成还砸不出个千户来。
“刘兄,这事情你是认真的?”
高进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他只是盯着刘循,正色问道,先前那位郑老爷把孙儿送来,他就知道那位郑老爷的心思,可郑孝玉那小子确实争气,原本打下的习武底子不差,性子也好,而且吃得了苦,便是老鲁也说那小子可堪造就。
至于刘循口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高进晓得那不是自谦之语,便是刘小妹这个做姑姑的,说起自己那几个侄子来也是摇头不已的。
高进不在乎收下几个纨绔子调教,可是到了他这儿,那是真按着军法来的,所以他要提前问清楚,要是刘循舍不得自家儿子吃些苦头,他是万万不会收下的。
“老弟你放心,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到了你这儿,该揍就揍,只要别打死就行。”
刘循连忙拍着胸脯说道,他在骆驼城的时候,也曾拿着藤条抽那几个混账小子,可是家里老娘加上几个婆娘一个个寻死觅活的,打了也没什么用,所以他打算把儿子们送来河口堡,确实是有几分发自真心。
“既然刘兄这么说,我便应下了,刘兄回去后,尽管将几个侄儿送来就是。”
得了高进承诺,刘循自然大喜,他也没有多逗留,反倒是趁着午后高阳,径自带了随从离去,神木堡数千难民可还等着他这个千户安抚,岂能随意逗留在外,迁延时日!
刘循既去,送行过后。波光嶙峋的水库岸边,高进和范秀安一人一根钓竿,商量起那窟野河的航道商贸之事来。
“我这些时日奔波数县,听到不少消息,如今这古北寨可是名声在外。”
范秀安压根没在意手中钓竿抖动,只是说着话,古北寨那战,传得甚广,虽说骆驼城里那些将门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平头百姓那里传的都是些什么“马贼兵围古北寨,高阎罗夜战八方”的故事,说的是这位高老弟单枪匹马在数千马贼里杀了个七进七出这等妄语。
可这等匪夷所思的传言固然叫明眼人一看便知太假,但是高进能打的名头还是传起来了。更不用说最近那神木堡平叛之战,高进虽然炮制了“白衣入城,阎罗牵马。谈笑间一夜定乱。”的故事来拍那位大公子马屁,可杜弘域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副总兵,谁敢编排这位的故事,所以眼下延绥镇治下老百姓口中,他这牵马的高阎罗反倒是传出了各种段子。
“如今这大半个陕西的商户都知道古北寨有老弟你这位阎罗爷镇着,百邪莫侵,马贼绝迹,可都是打算去古北寨那里发财。”
范秀安笑着说道,他当日初识这位高老弟,也看中那古北寨的地利,想着日后能垄断古北寨的商贸之利,原本以为总需个三五年功夫才能做成,可是有了这窟野河航道来做运输,这垄断贸易的事情可以说是翻手可定。
“等入秋后,我便在古北寨大肆收货,以后只叫那些口外商将货物运到古北寨结算等待就是,咱们自用那航道运输,往来赚那差价。”
“范兄果然深知我心。”
听完范秀安所言,高进亦是大笑起来,这垄断贸易不是他兵强马壮就行的,他确实需要范秀安的财力来帮他做这件事情,要知道他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他要垄断陕西和河套蒙古间的贸易,这样他日后自然能拿捏鞑子,叫他们打生打死。
“范兄,我这里还有半个月左右便要起行,你若是方便,便组织些神木县附近的商户运些货物过来,我这里自然全部收下。”
“老弟说什么话,这等事情乃是我的分内事,老弟不必操心,咱们便按规矩来。”
范秀安清楚高进心思,但如今他并不在乎这银钱上所获利益,表示他自会组织商户运送批货物来河口堡造势,这前期收货都由范记商号支付,高进只需回来后,按着他的收购价再加五成利就行。
按着口外跑商,便是再普通的货物到了鞑子那儿也是翻倍卖的,只不过塞外行商凶险,可高进兵强马壮,什么不开眼的马贼敢来招惹他,又能走窟野河的航道运输,这行商的成本可比那些商队要低得多。
“好,那这事情便这么定了。”
范秀安给的价格已经是极公道了,所以高进也是一口答应下来,他和范秀安合则两利,没理由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