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好,可是木兰,这呢料你也看到了,需要大量的羊毛,耗费的人工也不少。”
高家没木兰那么乐观,要靠这呢料赚大钱,他倒是不愁卖不出价,真正关键的是这呢料的产量,等到开春以后,他要先从鞑子那里大肆收购羊毛和土碱,光靠赵龙他们去碱泡子扫冰碱,可是跟不上这用量。
“老爷,那羊毛在鞑子那里又不值钱,那土碱也是一样,咱们开春的时候沿着窟野河跑商的时候,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就说能用羊毛和土碱来换铁锅,有的是鞑子来,哪需要花什么钱。”
“至于人手不足,咱们如今兵强马壮的,这附近的鞑子部落只有怕咱们去打他们的份,到时候让麻朵和兀颜带人去那几个部落晃上一圈,再给些好处,还怕没人来做工……”
“从开春到入冬前,足够咱们囤积呢料,这先花出去的钱全当是投资了。”
木兰井井有条地说道,她倒是没注意,当她说先花出去的钱全当是投资的时候,高进莫名地松了口气。
“嗯,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木兰。”
“老爷放心,这生意就交给我,等到来年冬天,咱们非好好地赚上一笔。”
木兰笑着说道,说起来这老爷谋划的诸多生意里,就她看来还是这呢料生意最靠谱。
接下来数日,赵龙他们把那碱泡子里里外外都给翻了个遍,直到再找不到一点冰碱,才回了古北寨,结果赵龙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鲁达找了去。
以后那呢料坊乃是古北寨的重地,这守卫自然要挑本地的,鲁达便瞧上了赵龙,谁让这厮的婆娘还是大娘子的心腹,这公婆两个一起看守那呢料坊刚好。
对于鲁达口中的重任,赵龙自是满心乐意地接下了,然后他陪着鲁达一起去挑了足足两队人充作守卫。
呢料坊内,剩下的羊毛全都处理成了毛线,除了用来织厚呢料,高进还试着让那些手巧的妇人学着打毛衣,他自己虽然半点不会,只能说个大概,但那两个织娘心灵手巧,拿着木针,最后还真被她们试着打了出来,虽说一开始松松垮垮的跟个渔网似的。
但万事开头难,当发现那毛线真能用高进这位大老爷口中的两根细木棍织毛衣,在两个织娘带头下,那呢料坊里的妇人们也都学了起来,要知道这毛衣织坏了还能拆了重新织。
于是半个月过去,这些妇人里手巧的也能织出细密的毛衣,而那两个织娘更是能织出花样来,到最后就连木兰也跟着学了起来,她想亲手给高进织件毛衣。
木兰下马能提笔,上马能挥刀,可偏生那女儿家该会的女红却一窍不通,顶多也就是帮着缝补下衣服,木兰也曾经试着绣块帕子想送给高进,可结果那好生生的一对鸳鸯最后硬是绣成了连野鸭都不像的玩意,她便再没碰过女红。
放下手里的木针,看着终于看不出什么孔洞,反倒是平滑一片的毛衣,木兰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时候她边上抱着刀的麻朵道,“还是木兰大娘子手巧,咱们就是怎么都学不会。”
“哪有学不会的,你们多花些时间,多织几次就好了。”
看着麻朵,木兰忍不住道,当日贼军将临,她把麻朵那些健壮的蒙古妇人编成女兵队后,麻朵她们倒也争气,个个都立了功,虽说也死了几人,但是这满城的男子没人再敢小瞧这女兵队,便是老爷也允许她保留了这女兵队留在身边听用。
麻朵她们都是干惯了粗活,叫她们织毛衣,确实有些困难,像是麻朵,织的围巾前前后后怕是不下七八次,才终于看不出窟窿来,被她拿去送了自家男人。
眼下这古北寨里,呢料和毛衣对外的说法,都是高进这位大老爷从鞑子那儿弄来的。
晚上的时候,高进套上了木兰亲手织的毛衣,这呢料他们不急着售卖,可是这毛衣却是打算带些拿回关墙里去卖的,物以稀为贵,这毛衣轻便保暖,又是市面上没见过的,到时候打个极西之地的鞑子部落的秘传珍品,总也能赚点小钱。
“老爷,木兰手笨,便只能织这等没甚花样的……”
“这穿在里面,要那般花里胡哨地做啥……”
把毛衣拉挺后,高进重新穿上外衣,觉得果然暖和舒服许多,握住木兰的手道,“这织毛衣费眼神,以后晚上不要再织了,你可是木兰大娘子,管着河口堡和这古北寨几千口人呢!”
“老爷,这范大掌柜都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息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前几日风雪那般大,想来关内也是一样,怕是路上耽搁了。”
高进见木兰担心,却是安慰她道,范秀安随行两百马队,携带的物资充足,这到骆驼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要说能出什么事,他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