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从辎重营里拉了大车装上去,倒像是高进他们一伙的。
沙得刁他们见状也只能纷纷卸甲,交出了手上兵器和马匹,只是他们看向张坚时的目光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那简直就是恨不得能生吞活剥。
看着装了足足几大车的甲胄刀枪,高进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那些刀枪尚在其次,可是这两百多副铁甲,就值大几千两了,要是他能补齐这数目的骑兵,整个神木县里他都能横着走了。
没了甲胄刀兵和战马的将门家丁,就像是没了爪牙利齿的纸老虎,高进不但没再派人用绳索绑缚,反倒是让他们当起苦力,搬运起这辎重营和大营里所有的剩余物资。
张坚和沙得刁两人倒是没有被派去干活,而是到了高进跟前,要不是边上有刀枪押着,两人见面时怕便是要分个你死我活。
高进搬了把马扎坐下,身后自是鲁达和杨大眼领着几个同伴在左右护卫,张崇古自领着人在不远处呼喝那些俘虏们干活。
“张百户,久仰大名。”
打量着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张坚,高进一边说道,一边示意给他们二人搬了两张马扎来坐。
“败军之将,贱名不值一提。”
张坚径直坐了下来,原本他心里还想着接近这高阎罗拼死一搏,可是看到对方身后那疤脸光头的夜不收,他这份心思便彻底没了。
“不知这位沙副将是……”
“高百户,小的沙得刁,不敢称什么副将。”
沙得刁姿态放得很低,接着报上了家门,沙家虽不是将门,但也是骆驼城里数得上号的豪强,那些小门小户的将门还不及沙家。
“哦,原来如此,不曾想贵家倒也是骆驼城的名门。”
高进虽然不在乎得罪骆驼城的将门,但是听了张崇古的话,他自然也动了这赎金的心思,没人会嫌钱多,更何况这一仗打完,伤亡的士卒需要抚恤,那些俘虏虽然能拿去当苦力干活,可是同样也多了几百张吃饭的嘴。
见高进意外地好说话,沙得刁心思活泛了起来,于是他连忙道,“高爷谬赞,说实话,这一仗我家老爷本不想掺和进来,可实在是……”
沙得刁一副为难的样子,倒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那两位杜家公子身上,“这说穿了是总兵大人的家事,几位公子争位,为难的却是我们底下这些人,高百户,您说是不是?”
“理是这个理,可是大公子交代过我,没人能活着回骆驼城。”
看着欲言又止的沙得刁,高进忽地沉下脸冷声道,从始至终,张坚在边上一声都没坑,这个沙家的家丁头子,倒是个皮厚不要脸的,要是再给他几分好脸色,这厮怕不是开口要他放人。
“高百户,那些贼骨头也就罢了,咱们这里可是七家将门啊,您可要想清楚,您真听了大公子的话,那就是把咱们七家给得罪死了,这铁打的骆驼城,流水的总兵……”
“沙副将,你这是在威胁我喽!”
高进声音一沉,他身后杨大眼已自拔刀,环眼一瞪,恶形恶状地朝沙得刁骂道,“你这老狗,我家二哥好意与你说话,你敢无礼,活得不耐烦了么!”
被刀锋指着面门,沙得刁怎么也没想到这高阎罗说翻脸就翻脸,他顿时惴惴不敢言,只是强挤着笑道,“高百户说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这老狗是什么意思,二哥许你们降了,还得养着你们这些饭桶,不需要花钱吗!”
听到这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的骂声,沙得刁却是恍然大悟,这高阎罗是在索要赎金,他怎么敢?真就不怕把他们沙家和那七家将门给得罪死?只是刀锋犹在眼前,再看那不动声色的高阎罗,沙得刁也只能低头服软。
“高百户,咱们各家愿意出钱赎人。”
沙得刁想了想,无非就是出钱罢了,先把人保下来,那比什么都重要。
“这就对了么!沙副将,你们出钱,我放人,要知道大公子那里怪罪下来,高某也是不好过的。”
高进笑了起来,“至于这赎金怎么定,等回了古北寨,我家婆娘自会和沙副将你定个数,到时候沙副将派人回趟骆驼城就是。”
但凡是和钱有关,事涉数目金额的时候,高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做主的好,交给木兰就是。
“都听高百户的。”
沙得刁答应下来后,然后看向边上的张坚,“高百户,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置张百户?”
“张百户家里要是出得起赎金,自然也放了。”
高进无所谓地说道,沙得刁他们都放了,他还真不在乎多放一个张坚。
“张家是破落户,可付不起那么多赎金,咱们这回被这厮坑惨了,还请高爷将这厮交给我们……”
沙得刁深恨张坚,只是他这话刚让死鱼一般的张坚忍不住想要动手揍他的时候,却被高进打断了。
“得加银子!”
高进很认真地朝沙得刁说道,“张家付不起赎金那是张家的事,沙副将想要张百户,那这钱就得你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