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别人喜欢下套,他就喜欢用弹弓,这二十步距离内堪称弹无虚发,这也是他少有地能在同伴面前吹嘘能胜过高进的本事。
手里早就扣了好几枚泥丸的杨大眼几乎瞬息间就全打了出去,打得几个家丁俱是头破血流,栽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刘循惊得目瞪口呆,他下意识地拨动马缰就要逃跑,可急切间哪是那么容易,而这时杨大眼已经策马窜到了他面前。
刘循总算没有脓包到家,还记得要拔刀自救,只是这电光火石间,他的刀只抽了一半,对面那双眼环睁的黑衣少年已经到了近前,伴随着一声轻喝,“下来吧!”,只觉得胸口一闷,人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失了主人的马匹这时才调转马头跑开,倒把后面乱糟糟上前的营兵给阻挡了一下,只这一下功夫,便已足够杨大眼挟持住摔下马的那鸟毛副千户了。
“你好大胆子,竟敢袭击朝廷命官,你不想活了吗。”
被死死抓住的刘循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一个照面就被生擒,这时候那几个被打翻在地的家丁也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贼子,快放开我家老爷……”
只是愣了愣后,几个家丁俱是大呼小叫起来,要对面那大眼贼放了自家老爷。
“刘副千户是吧,我这人有个坏脾气,只能听好话,听不得坏话,你说我要是这被气到了,手一抖可怎么办?”
杨大眼贴着刘循,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语气森冷不说,关键是横在这位副千户脖子上的匕首又近了分毫,刘循甚至能感觉到脖子皮肤上那一丝凉意,顿时便被吓得脸色煞白,朝几个家丁喉起来,“都闭嘴,都给老爷我闭嘴!”
“你们都留在这里,不准轻举妄动。”
看到杨大眼成功制住刘循,对面城墙上的官军乱做一团后有人下了城墙,高进朝身旁众人吩咐道,然后一个人策马单骑出阵,朝着前方被营兵们包围起来的杨大眼他们而去。
“真是好算计啊!”
范秀安看着高进背影,忍不住感叹道,对面主将被擒,方寸大乱,这个时候他们这边要是队伍向前,只怕神木堡里立刻便要当他们是要攻打城门,那就完全没了转圜余地,如今高进只一人不紧不慢地过去,这便能安对面的人心。
看到高进过来,那些原本死死围住了杨大眼和自家主将的营兵们都面面相觑,这时候高进轻喝道,“都让开,我和刘副千户叙叙旧。”
营兵们看着端坐于马上,面容冷峻自有一股气势的青年,都默默地让到一边,就连那几个刘循手下的家丁也都望着他,谁都知道今天这事情闹大了,全看眼前这位高爷要如何处置。
“二哥,幸不辱命!”
看到高进从马上下来,杨大眼方自松开刘循,朝高进笑道,“小弟这差事办得不赖吧!”
“办得不赖!”
刘循觉得脖子口一松,又听到那大眼贼和高家匹夫的对话,就想趁机逃走,到时候自是让手下家丁和营兵好生招呼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恶贼。
只是刘循刚跨了半步,肩膀就好像被钢爪按住了一样,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这时候身后偏又传来了那让他厌恶的熟悉声音。
“刘副千户,你这是要去哪里,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可得好好亲热亲热!”
刘循转过头,看到了那嘴角分明带着讥讽意味的笑脸,虽然心里恨得要命,可小命操于人手,他再拎不清,也知道这高家匹夫不是他用官职尊卑能拿捏得住的,这厮就是个疯子,真敢下死手的恶徒。
脸上强堆着笑,刘循感觉着肩膀松开几分后忙道,“说得不错,高老弟,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真是想死哥哥我了。”
几个家丁和营兵们看着突然间就和那位高阎罗把臂言欢的自家主子,也都是傻了眼,尤其是那几个家丁看着手里刀刃相对,也不知该收还是不该收。
“刘兄,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和人玩笑,你看这拔刀弄枪的,不都误会了吗?”
高进揽着刘循的肩膀,两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而刘循虽然哭丧着脸,甚至两条腿还有些抖,但仍旧是大声朝面前的家丁和营兵们吼道,“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把刀枪都收了,我和高老弟玩笑……”
“来来来,高老弟,哥哥带你入城,为你接风洗尘!”
刘循大声说话间,自让营兵们把住城门,身边只留几个家丁,等着高进身后人马到齐了一块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