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何在这种医学不发达的地方了解人体呢?
杀人,唯有杀足够多的人,才能积累到匹配这套刀法的认知,就如同血刀经,杀人练刀,是在厮杀中领悟如何从不可思议之角度出刀,空想误国,实干兴邦,套在武学上也是妥妥的至理名言。
所以在项央的眼中,此套刀法实在是杀性之刀,甚至可以说魔刀,邪刀,不但杀人,还要有技巧的杀人,杀人之后还要解剖,分割,作为增长刀法的养料被汲取,其血腥残忍,与一般堂皇大气的霸道之刀截然不同。
项央越看越觉得这南乡有些邪门,缓缓踱步中,将自己所修的一众刀法在脑海中回了一遍,包括新得的燃木刀也在其中。
他所修之刀法,虽风格各异,有追求刀招,有追求刀意,有追求刀势,等等各不相同,但总有一处不变,那就是手中长刀之变化,还是针对敌方的招式,互相拆招挡招。
这南乡的血腥刀法则另辟蹊径,走的是极为小巧的路子,针对的是人体各处本身,635块肌肉,206块骨头,骨与骨之间的关节,人体各个脏器的方位,等等等等。
以项央的眼界,这南乡之刀若是修炼到入骨入心,看人就跟带着扫描仪一样,一眼就能衡量这人的身体各处,如何出刀杀他更简单。
为什么项央觉得这刀乃是邪刀,魔刀?
看人跟看一具死尸,扫射一眼,男女老少,身体各处都没有任何秘密,长久下去,人的心态必定失衡,心态的失衡导致精神的变态,不是魔刀邪刀又是什么?
走着走着,项央骤然停顿,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见到的这许多人都是只会刀法,没有内力,而且一门可称极厉害的刀法,为何又明珠蒙尘,成为屠夫宰割牲畜的工具。
这也许是一种保护,两家的先祖早就有预料,后辈子弟只练刀法,不练刀意,终归还是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魔。
还有,如果项央所料不错,闵霸先等人应该也是前期练刀,等到精神坚韧,方才练气,配合心法或者镇压邪念的法门,将刀法练成,而又不坠入魔道,不然他们不会这般如常人。
然而,这刀法如此练,也就偏离了本意,所以也许闵霸先等人刀法厉害,但也仅仅是厉害,而不是恐怖。
当然,数百年时间,怎么也会有窥破这刀法本质的人出现,但他们身为闵庄两家的后辈,自然不会捅出去,只会埋藏在心底。
“这么说来,这两家恐怕来历并不简单,刀法是邪刀,魔刀,甚至这也许只是刀法的基础,那么人会是好人吗?”
项央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里有了些猜测。
闵家也好,庄家也好,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有人仅仅靠一套算不上完整的刀法就猜测出这许多东西,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人,也想不到有这样的人存在。
项央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迎面走来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
十七八的年纪,长发披散,黑色的武士服衬托雄壮的身躯格外惊人,一双眼睛和闵霸先有九成相似,不曾修炼目击之术,却带着凌厉无比的锋芒。
项央心有所感,看向少年,眼睛微眯,敌意,不加掩饰的敌意,这少年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