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刚出办公室,就见宋锐维站在外面等他,半大的少年桀骜的扬着下巴,问他:“老巫婆都跟你说什么了?我就觉得她特别多管闲事,一点芝麻绿豆的事,她还非要叫你来。也不想想我平时考试有没有给她拖过后腿,哎,看来我下次倒是可以试试,让她再烦人。”
话痨的属性仍在,说着说着,一个人就在那里嘟囔个没完。
韩响抬起手腕看了时间,微微摇了个摇,抬步往外走。
“哎,你倒是说句话啊。”宋锐维跟在韩响身上。
韩响走下楼梯的时候才开口:“这事我会告诉宋锐立。”
宋锐维当即哀嚎:“你告诉我哥干嘛?咱俩的情谊都是假的吗?你还要拖我后腿!”
韩响看也不看他:“我没权利教训你,宋锐立有。”
宋锐维哀嚎不停,亦步亦趋的跟着韩响,一路从校内跟到校外他的座驾旁。
趁着韩响要上车前,宋锐维扒拉住车门,一脸哀求道:“能不告诉我哥吗?我哥不是正忙着公司的事嘛,你就别用我这点小事去打扰他了。”
韩响轻瞥了他一眼。
宋锐维当即叫:“你别这么看我!我哥也这么看我,我真怕你们俩的眼神。”
“回去上课。”韩响拍开他的手,淡声道。
宋锐维只能放开手,眼含期待地持续请求:“别告诉我哥了,嗯?好不好,嗯?”
韩响最终也没答应他。
晚上,宋锐维忐忑的回了家,宋锐立已经早候在家中。
一见他哥,宋锐维就怂。
宋锐立看了宋锐维很久,也不凶他,只是叹着气对他说:“很抱歉,每天要忙的事实在太多了,忽略了你。”
“呃。”他哥今天走什么套路?
宋锐维一脸懵逼的说没有没有,他不觉得被忽略。
宋锐立继续道:“其实她走之前有留了一些东西给你,这些年,我觉得你用不着,所以一直没给你,不过我想,现在是时候给你了。”
宋锐维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宁黛。
提到宁黛,宋锐维更觉消沉起来。
比起亲爹亲妈,宁黛这个母亲角色带给他的记忆,更浓更深刻。
很快,他将更加的深刻。
原来宁黛留给他的,是差不多有书桌宽,有书桌高的习题册!!
宋锐维:“……”
哭了。
妈,您的慈母心,真是让孩儿铭记难忘!
……
宋锐立正式大学毕业的那年,差不多消失快五年的薄禹重新出现在京市。
与五年前的混小子不同,这时候的薄禹像极了成功人士。
他也确实已经成为了成功人士,公认的商场新贵。
老熟人于一个酒宴上相逢。
薄禹的臂弯里挽着一个明艳的女人,对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量身定制的礼服,薄禹应对她时,将她当做天上星月,而她在看见宋锐立时,眼露惊讶。
对方认得宋锐立。
但宋锐立一眼也没多分给对方,更不曾去想自己认不认识对方。
跟薄禹一同出现的那位,自然是孟臻。
宋锐立从旁人那里听闻了薄禹这几年的坎坷之路,一个商场新贵,在成为新贵之前,必定要先经过各种挫折,一路披荆斩棘,成功走上来了,才能得到讴歌的机会。
他听着,只像是在听一部励志的故事。
但薄禹显然不是这样看待宋锐立。
要说新贵,宋锐立也能排的上一号。
但或许宋锐立有韩响的保驾护航,他的磨难受的不多。
薄禹听闻后,冷笑了两声。
一声笑韩响,另一声笑宋锐立。
这两人,都是他厌恨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排头位的是薄家的那些人。
薄禹的出现,是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快在商场打响。
薄氏在新CEO的手里经营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将五年前的产业稳住,正想要展望美好未来时,却又受到了创击。
薄禹来势汹汹,可怜薄家的那些亲戚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一败涂地的档口。
在薄禹的召集下,薄氏紧急召开新一任的董事会议。
董事会的议程只有一项,罢免现任的公司ceo,至于继任人员,也已经有了备选人,就是薄禹自个儿。
在董事会议上,薄禹第二回与宋锐立和韩响打照面。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人手上的股权竟然都能成为董事会一员。
薄禹在召开会议前当然有调查过董事会的架构,但他没想过,那两位始终联系不上的董事会成员竟然是这两人。
一时间,韩向和宋锐立的形象在薄禹眼中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不过这两人似乎只是单纯来参加董事会议,对他和薄氏那一班亲戚间的恩怨情仇毫无兴趣,谁上任谁下去,也根本一点不关心。
两人安静的听完了结果,董事会议散场后,便并肩而去。
薄禹阴沉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想着,下一个就该轮到对付他俩了。
只可惜,薄禹的这个下一个计划,始终都没有实行的机会。
重新拿回薄氏的第二年,薄禹娶了心爱的姑娘为妻。
婚礼盛大。
而宋锐立二十八岁那年,也在旁人的牵线搭桥下,与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千金相了亲,两人在半年后确立关系。
宋锐立三十岁那年,娶了这位各方面都与他相衬的千金。
结婚前一夜,宋锐维给他哥办告别单身的趴体。
其实参与的人就只有他、宋锐立和韩响三个人。
三个成年男人聚在一块儿喝着小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聊到最后,宋锐立忽然问韩响:“你不打算结婚?”
韩响视线定在某处看了许久,最后难得轻轻一笑:“人都不在了,我跟谁结婚去?”
宋锐立一怔:“你……”
韩响挑眉。
过了许久,宋锐立才补全话:“我以为你不是。”
自从宁黛走后,从没见他泄露过任何情绪,不像自己,哪怕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刻意想要忘记那份情窦初开,却还是差不多用了快十年才真正走出来。
而韩响,宋锐立早已认定了他根本不曾对宁黛有过任何的情感。
韩响嘴边的笑慢慢变得自嘲:“大概因为心里早就四处漏风,所以装不进疼了吧。”
过了会儿,又用一种近似自言自语的声音:“算了,反正那没心没肺的女人也没愿意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