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情绪瞬间在这些残存的机师心中爆发。
此刻他们如同无头苍蝇,再也没有主心骨。
“上啊!你们这群废物、懦夫、胆小鬼,你们有五十多台机甲,去把那该死的敌人撕碎!”棕色胡须的炮舰指挥官,拿起通讯器面色扭曲的愤怒呐喊。
然而,却没人回复他。
尚雄才是他们第七师团的教官。
尚雄都死了,你算个屁!
沐凡淡漠的眼神看着这些阵型开始散乱的机甲,月蚀枪再度缓缓抬起,枪尖遥遥指向最左边的一台机甲。
那台机甲双手握刀,这一刻吓得慌忙后退。
枪尖缓缓向右侧划过半圆……
凡长枪所向之处,所有的机甲都惊惧的后退,没有半点迟疑。
当大月殇手中的长枪划过这半周之后,这一圈合围的风旅者师团,已经后退到七八十米的位置。
“呵……”
一声淡淡的冷笑传出。
那语气中的轻蔑与讽刺,清晰可见。
但是他们却不敢反驳半声。
这些机师就看着这台逆势突袭,以悍勇之力一击透杀尚雄的大月殇……
竟然不再看他们半眼。
背过身,长枪落地,脱出一道浅浅的印子重新走向那台蒸腾着青烟的月语号。
对于第七师团的机师们来说,没有任何一天像此刻这么漫长。
他们看着那台机甲离去的背影,面上挂满屈辱和恐惧,却唯独没有战意。
那一步步走动的明明不算慢,但是他们心中却仿佛每一步都走了一整天。
那种煎熬和惊恐,反复炙烤着心灵。
一个枪花划出,长枪重新背负于身。
月白色的机甲终于走到那柄直插大地的修长军刀前。
将长刀月华拔出,转身面向那个丘陵,重新一步笔直向前跨出,上身后压。
刀锋与地面平行,直直向前。
这赫然是当初大月殇的那个拔刀进攻姿态。
只不过,这一次,丘陵上散落了一地浅灰色的碎片。
黑色的泥土、青青的草地、纯白的野花,以及那几处渗入土壤之中的血迹暗红。
还剩下那五十多台再无战意茫然失措的机甲。
“再来。”
沐凡的声音清晰、冷漠,回荡在谷地中。
“……再来!”
第二遍,声音变得更加寒冷,但是这空旷的谷地中,却只有他的声音回荡,那几十台机甲吓得齐齐再次后退一步。
“你、们……再来啊!”
那炽烈和狂暴的战意,在最后一句压抑的怒吼中轰然爆发。
孤寂而狂傲的大月殇身后,月夕死死捂住嘴巴,澄澈的眼睛中有滚烫的泪珠在闪耀。
她努力不要滴落下来。
她只知道,这一刻的沐凡,彻底击穿了她的心房。
这一刻,所有第七师团的机师们都知道,里面根本不是烈阳大公。
这个声音冰冷、年轻。
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却强悍到足以碾压他们的地步。
“他到底是谁啊!!”
在歪斜舰桥内,咳血的棕胡子舰长疯狂的向着天花板怒喊。
就在这一刻,一枚笔直的白线从天空犹如雷霆降落,精准的轰击在这艘陷入泥土的炮舰上。
“他到底……”
轰!
三个字之后的话终究是没再说出。
剧烈的火海气浪瞬间吞噬一切。
遥远的天空云层上,这一刻,突然出现数十、上百的漩涡。
一艘艘木色纹路的鱼梭状飞船猛然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