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静静盯着吴灿的伤口,心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吴灿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脱力了一般,直直的往一边倒。
苏柔儿扶着吴灿,手颤巍巍的给吴灿上药,将自己身上的外衫撕碎给吴灿包裹伤口。
三七本来就是极为普通的药,吴灿倒伤口又极为深。
苏柔儿将撕碎的外衫缠在吴灿胸口,可是血立马又渗出来来。
根本不管用!
吴灿的血没有止住!
苏柔儿咬着下唇,看着吴灿忍痛虚弱的模样,气息分明微弱了许多。
“我……我得去找药……吴灿……你要等我……”她不敢,她害怕将吴灿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是,吴灿需要更多的止血药材。
“苏姑娘……”吴灿的声音极轻,但是苏柔儿却是听清楚了。
等我!
苏柔儿心中回了一句,往林子更深处去了。
天一点点的阴郁下来,将整个山头都笼罩在乌云下。
吴灿躺在地上,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苏柔儿裙摆在自己视线中越来越远,然后陷入了昏迷。
雨一点点的打在地上,打在了吴灿身上,吴灿只跟没知觉一般,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柔儿走了好一会了,但是根本没有找到有用的药材。
雨水打在苏柔儿脸上,苏柔儿都来不得擦拭,只是粗粗回头看了眼身后,咬着牙往前再走几步。
会找见的……一定会找见的。
"白及……白及……"苏柔儿低着头,扒拉着草丛,枯枝杆划在她的身上,苏柔儿就跟没感觉到一般。
如果有白及这味药,吴灿就不会一直失血了。
白及本来就很常见的,为什么她就找不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柔儿只觉得心被揪的紧紧的。
本来静悄悄的林子,眼下只有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苏柔儿往回跑,踩水的声音。
她找见白及了!
苏柔儿眼睛中尽是希望,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远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吴灿,心狠狠的一颤。
那是一副很可怕的画面。
吴灿泡在血水中,半边脸尽数裸露在外,是那种极其不正常的白色。
雨水不断的冲刷着吴灿,血水顺着吴灿的脚底,一片猩红。
"吴灿……"苏柔儿轻声唤了唤,走上前去。
没有任何回应。
苏柔儿颤巍巍的蹲下来,伸手碰上了吴灿的皮肤。
一片冰冷!
"吴灿,你是不是很冷?"苏柔儿将吴灿扶起来,伸手搓着吴灿的胳膊,想着能让他暖和一些。
可是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苏柔儿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一屁股坐在血水中,脸上尽是无助。
吴灿的身子没人撑着,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脸上的半边面具也松动了,掉落下来,露出了吴灿被掩盖住的伤疤,与另外一边平整的脸放在一起,触目惊心。
苏柔儿看着吴灿的脸,连眼泪都没有了,那半张烧伤的脸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将苏柔儿生生的压趴下去。
又是因为她……
为什么?
吴灿为什么不将自己扔的远远的,
为什么要救自己。
她只是一个弃妇,能有什么价值,他何苦一直要保护自己……
最后还将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吴灿……
苏柔儿挣扎的起身,将散落在第的面具重新安在吴灿脸上,可是那面具却生生的在苏柔儿手中碎了。
苏柔儿只觉得心脏钝钝的疼,捏着手中的碎片,仰着头一声一声的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害了吴灿。
她为什么不带银针?
她为什么出来王府的时候不带一些药材?
她分明是可以救吴灿的!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对不起……"苏柔儿的嘴唇微微颤抖,除了这三个字,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苏柔儿咬着牙,雨水与眼泪混在一起,一脸的狼狈。
雨依旧下着,不仅打在了苏柔儿与吴灿身上,也将地上的血水冲刷干净,只留下吴灿冰冷的尸体。
苏柔儿无力的撑着地面,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缓缓的倒下去,然后失去了意识。
*
蘅芜苑中,晋王妃让人伺候着梳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外头,木心从屏风后边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递给了晋王妃。
"主子,这是安国公递过来的信。"木心这话一说,晋王妃的眼睛分明亮了从木心手中接过信封,打开一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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