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掌教苏夜,不知何时,悄然入圣。
因此当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老儒生也不能以看登楼修士的姿态来看苏夜,其实最为主要的还是倘若他们这些儒教圣人离开人间之后,儒教道统,便得需要王富贵和苏夜两个人撑起来。
既然如此,那便真要认真回答一番。
老儒生想了想,然后说道:“儒教经历数万年,有过这六千年的辉煌,也有过六千年前漫长的蛰伏期,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等道理不用我这个糟老头子多说,你作为学宫掌教,又被人说成天底下最好的读书人,自然能够想通。”
“今日世间,剑士一脉恢复当年光景,儒教和道门,哪怕再加上佛门,也拦不下他们了,这和人无关,只是万物都需要遵循的规律,有我们,无我们,改变不了。”
老儒生说到这里,就算是回答了苏夜第一问。
顿了顿之后,他说道:“至于圣人之说,想来苏掌教是要以那些典籍上的言论来问,可是谁又知道那些答案是不是有问题的。”
“说起圣人两字,即便过往云端圣人们什么多不做,但有他们的存在,对世间的儒教修士,自然也是庇护。”
老儒生讥笑道:“剑士一脉六千年抬不起头来,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几个朝青秋而已。”
听着这话,苏夜皱了皱眉头,就算是老儒生第一个问题还算是回答的有些意思,但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一点的站不住脚。
只是很快,苏夜眉头便舒展,天底下的道理,无非是两个人谁的拳头都没有办法比另外一个人拳头更大的时候,才能真正说起的东西。
要是谁的拳头,更大一些,道理便在谁身上攥着,无一例外。
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的苏夜,其实不求这位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是儒教云端之主的老儒生真能做些什么。
他站在山顶那边,不言不语。
“苏夜,我知道你对儒教现状很不满意,只是有我们这些人在,你所思所想,想能够彻底施行起来,实在困难,今日我们离去,之后儒教是你一个人的儒教,你要做些什么,要怎么做,再无阻力。”
周夫子看着苏夜,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苏夜不为所动,开口说道:“诸位前辈要做些什么,其实和苏夜无关,如同夫子所言,前辈们离开之后,苏夜的确能够所谓的澄清玉宇,只是前辈们要打开天幕离开人间,晚辈不能答应。”
老儒生皱眉道:“为何?”
打开天幕离开人间,和飞升离开人间,从根本上来讲,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为何苏夜不答应?
在此刻,山上的圣人都已经觉得苏夜是在无理取闹了。
他们打开天幕离开人间,只是会对各自道统造成削弱,之前他们以为苏夜是因为这样才过来拦下他们,可是既然苏夜已经说了,不是因为这个,为何又反对。
“因为这样对人间不好。”
……
……
小船顺着江水往下流而去,水流不算太急,周围两旁的景色也不算差,更有不少渔民在江面捕鱼,远处有些鱼鹰不断入水,想来就是那些渔民带来的。
看着这条小船顺流而下,看着那两个白袍男人,很多渔民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这条江的尽头便是南海。
所谓百川归海。
“你什么时候去见的苏夜?”
叶长亭站在船头,看
着那个盯着茶壶的白袍男人问道:“难道是在来妖土之前?”
朝青秋说道:“苏夜这个人,是个好人。”
朝青秋答非所问。
“好人?”
朝青秋站起身来,点头道:“其实这个人间有很多好人,但是苏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叶长亭被勾起来兴趣,看了一眼江面,然后问道:“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好人?”
像是他们这样的修士,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不知道做过多少旁人痛恨的事情,当然是称不上好人两字的,那么苏夜这样的人,为什么又能被朝青秋称作好人?
朝青秋如此高的评价,怎么看都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得到的。
或许苏夜真的是一个好人,但是好人的标准在朝青秋来看,又是什么?
朝青秋说道:“我没告诉他天幕破开之后,可能会有天外的修士过来,要灭绝人间,我只是说,一旦天幕打开,世间的修士,久而久之,修行会越来越难。”
叶长亭沉默不言,在他的那座江湖里,修行本来就是难事,能够越过五境便已经是少之又少,七境武夫,更是只有寥寥三年人。
但原因是那一座天门。
朝青秋这样说,也让叶长亭陷入沉思。
“那自然是我骗他的。”
朝青秋笑着说道:“破开天幕之后,修行到了沧海之上,便有了机会,而且也不用离开人间。”
叶长亭问道:“他信了,所以就去了不周山?”
朝青秋提起那个茶壶,然后说道:“那些圣人打开天幕离开人间,人间儒教便是他苏夜说了算,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他一直想要改变儒教现状,这是机会,而且不过是让人间修士修行变难而已,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可他还是去了不周山,这一次他是为了人间修士,他自然是个好人。”
说着话,他往茶壶里灌了些剑意,然后便丢进了江水里,或许在之后的某一天,便会有个少年在这里打捞起来这个茶壶,感受到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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