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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如果“朋友”再进入一次孙无情的大脑,或许会发现,相比于之前,他的大脑结构,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更牛逼了。
手指在面前的虚空中飞快的跳动,身体带动着整个机甲,以极流畅的动作掏出武器,顺便规避了几颗没有准头的子弹。
如果提乌斯学院的人在这里,或许会发现,战甲的动作,他们很熟悉。
很像一个人。
孙无情一马当先,手中的锯齿长刀大开大阖,但左臂的速射炮却极为精准地点中所有朝他扑来的微型机器人。带着一群最普通的巡警机器人撞入地方阵营,信号仿佛大海中的礁石,若隐若现。
但即使没有“零”的辅助,面对遮天蔽日的机器人大军,孙无情依旧没有被淹没。战甲上携带的每一发子弹,每一次挥舞长刀,都会收割掉大批的机器人。
驾驶舱内的孙无情,冷静地看着不断减少的能源,自己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操控着这台机甲,面对着砸向自己眼前的子弹,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丝。
他杀得起劲,就像昨晚在凡尔登基地里的杀戮。落枫广场上的演讲似乎开启了他心底的某种机关,白梦河的身影开始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他死去的最后一刻,嘴角淌着鲜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庞是他拼命用恩赐维护的尊严。
没有得到这种恩赐的人永远不能理解,就好像戴上了无数面具,很容易淹没在自我意识的海洋中。
“他坚持的时间比预料的久。”指挥所里,苏尽盯着传输回来的数据说道:“他一个人已经毁灭了七千多架机体。”
“其它的部队已经失去了信号。”林琼露在一旁担心地看着:“要不要把他换回来?”
持椅人还在楼上,等着新的信号。
“他可真的牛逼。”伊恩作为唯一不用上战场的人,站在林琼露身后赞叹道:“这里可不是游戏,难道他不怕死吗?”
苏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所有数据。很快,整个战场只剩下孙无情一台机体。战甲上已经千疮百孔,随时可能倒下。
但敌军的机体数,还在不断减少。
直到最后一道乳白色的流光从包围圈中冲出,苏尽才按动了手上的按钮。
在孙无情弹尽粮绝的一刻,持椅人把他换回了指挥所。再用一个普通的法国士兵代替他的位置。
“还好吗?”持椅人回到指挥所,看着重新爬上一台新机甲的孙无情。
那个被他换过去的法国士兵肯定已经死亡,这一次失落绿洲已经在用普通人的生命为他们自己铺路。尽管温蒂尼对此颇有怨言,但似乎其它人没有多余的感觉。
“下一场。”孙无情重新合上驾驶舱,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调整他的座驾。
他的恩赐对这些机器人没有任何作用,这次的冲锋,完全靠他操控机甲的能力。
在他身后,还有数千台机器人,已经准备好下一轮的进攻。
这短短几个小时内,由林琼露拼装起来的机器人,正在源源不断地为他们建造无数的战斗机器。
直到,这些军队被完全的消耗殆尽。
距离军事基地五公里外,无数碎裂的钢铁已经堆积了一道坟场。远处的电磁轨道炮还在持续不断的装填,光柱冲破这些机器的尸体,化为齑粉的铁屑漫天飞舞。
这场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这道“护城河”,从五公里,慢慢缩小到了四公里。
三公里。
两公里。
孙无情操控着机甲冲了一次又一次,但圣堂部队至少准备了上百万架机器人,相比于对方投入的资源,失落绿洲的准备,就像一个乞丐般落魄。
对方仅凭机械部队,就能生生堆死他们。更别说,还有“伊甸园”正在不断消磨“零”的实力。
看似强大的凡尔登军事基地,此刻就像汪洋中的一块小石头。不管是圣堂部队的指挥官们,还是教堂里的圣乔治,都对这一战充满信心。
“怎么空了?”重新被替换回指挥所的孙无情,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那张年轻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和狂躁,甚至,还多了几分陌生的杀气。
“机甲呢?怎么就这些!?”他挥舞着手,手指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持椅人疲惫的回到原地,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库房,还有距离指挥所不到一公里的机械大军,终于意识到这一轮战斗也走到了尽头。
失落绿洲,究竟还剩下几张牌?
正当咆哮的机械部队越过一道又一道的障碍,挂着残破力场的指挥中心就在眼前。只要能用物理手段入侵里面的计算集群,就是圣堂部队的胜利。
这一片核心区域,最多不过四百米,从高空上看,就像一个黑色的小点。
但下一秒,寒冷的冰霜,开始在草地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