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触发周围的神经树突,可能就无法觉醒恩赐。”
“找到原因就很好,但我的问题是,为什么近年来那么多人觉醒了恩赐。”程轻命问道:“还是说,以前他们都藏起来了?”
白大褂看着程轻命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他明白他话里有话,既然他一个普通的医学生能在几年内摸清楚恩赐的来源,那么联邦肯定比他们早知道。而如果他们是政府,是那个站在顶端的人,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样的恩赐越来越多。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
“他们在选择基因。”程轻命看着白大褂依旧天真年轻的脸,被风吹日晒的他已经没有白大褂那么白,也才二十八岁,便多了一股钟离望才有的沧桑气:“虽然这个过程很慢,很需要时间,但是每一个成功的基因背后,都是千万条你眼中的无辜人命。白,很多无辜的人都死了,联邦杀的。”
听了这句话,白大褂似乎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这是他这几年研究的真相,但他不愿相信,直到程轻命轻描淡写地把它说出来。
这个世界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这个国家里隐藏的罪恶,他根本想象不到。
他可以承认自然的选择,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会产生阶级,产生罪恶,甚至滋养死亡。但他不会允许,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组织怀有私心,去纵容这样的罪恶。
他想推翻这个国家,就像几百年前,华顿在国会宣读独立宣言一样,告诉所有联邦人: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人人生而平等)
就在两人站在天台上思考人生的时候,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中年男子正大踏步往他们这里走来。他出现的很突兀,而当两人看到他的满脸胡渣时,他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一秒内,他慢慢走过了几百米的距离。
“好久不见。”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深沉,眼角也多了几丝皱纹,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来干嘛?”程轻命侧着头,没有看他。
“来最后看看你们。”钟离望露出了联邦人标志性的大笑,走上前给了白大褂一个熊抱:“我要离开了。”
“离开?”白大褂有些吃惊:“只有你?”
“程,你去忙吧,我单独和他说一会话。”钟离望脸上也是那种琢磨不透的笑容,但程轻命却似乎心领神会,翻身跳下政府大楼。
一脸错愕的白大褂就这样和钟离望并肩站在天台,看着四周贫瘠的土地,荒芜的旷野,没有一丝生气。
“看起来,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清楚。”钟离望背着手。
“现在应该想清楚了。”白大褂很果断。
“既然想清楚了,那你说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何尝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自己片面的成见,站在政府的对立面?”钟离望往往一针见血:“政府有政府的目的,虽然看起来并不人道。我们有我们的梦想,尽管看起来也不怎么崇高。只要你选择拿起枪,你就既是受害者,也是掠夺者。”
“但我们是为了自由!”他争辩。
“大家都为了自由。”钟离望摊摊手:“所以你现在还不清楚,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自由。好了,我现在没时间和你争论。”说到这里,他打断了白大褂说了很多次的话:“你可以感性,可以愤怒,我不在乎,但有些事实,你要记得清楚。几千年来,人们通过互相厮杀来占有资源。一个人只要拿着一把手枪,他就拥有了战胜另一个人的机会。但这种机会,在未来的几十年,几乎不会发生了。人民的力量在被削弱,即使现在成百上千的普通人团结起来,他们也攻不进卡梅尔城。‘无名’可能是最后一支,用普通人的力量撬动历史车轮的队伍,他们手中的步枪,代表着一个落后时代的终结。很快,便是计算机的天下。你担心他们的未来,但我告诉你,这些普通人会死,我们也会死,太弱会死,太强会死,太过冲动会死,太过冷静未必不会死,什么都不做,当然也会死。我们每个人,都走在前往死亡的道路上,白,看好自己脚下的路,做出你的选择,这便是属于你的自由。”
白大褂听着,也沉默着。
他不理解,也不赞同,但不想反对。
因为即使能说服眼前这个人,他最终也需要说服自己。
“白,你相信命运吗?”
白大褂摇摇头,代表了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态度。
“但我告诉你。”钟离望的笑容消失在这片天地,只有那句话,还一直回荡在白大褂的耳边。
“信或不信,都是命运。”
“ALL IS DESITI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