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忙我们的。”管甚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说道:“你忙你的。”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踌躇了一下,孙无情终于决定认怂。
不论管甚会说他懦弱也好,幼稚也好,但他才是新生里知道最多的那个人,甚至,他可能知道连安然都不了解的情报。
因为知道,所以无知,所以恐惧。
秦楚安和张灵秋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在比林市被“无名”抓走,如果让他们知道“无名”已经近在眼前,或许不会用那么多时间悲春伤秋。
但孙无情明白,“无名”已经逼近了整个联邦。或许学院正在调用全部的人手去阻挡,但毫无疑问,空无一人的学院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不知道做什么,那就提升实力。”管甚再次站了起来,举起棍子的动作如呼吸一般自然:“如果能成为世界上最强的那个人,你当然有资格知道所有的秘密。”
“这是一个悖论啊,老师。”孙无情揉了揉酸疼的胳膊,也站了起来:“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最强的人,那他怎么会允许我变强?”
这句话颇有深意,事实上,上过虚拟执法课的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最强。
最伟大的国度,敌不过贪婪的人心。
最伟大的人,也敌不过时间的无情。
成为最强,终究是不切实际的虚妄。
话音刚落,管甚的棍子再度袭来。劲风扑面,一往无前。
不管多少次,只要是举起武器,他的眼里便只有胜利。
不远处的城堡里,齐桓的眼神落在了操场中,落在那两个人身上。
他刚从医疗室出来,齐相被救回来的时候,“朋友”唯一通知的人就是他。安然则是利用自己的权限查到的。
不过,他父亲并没有任何外伤,好端端的躺在病床上。不像他从四区执行任务回来,浑身的血腥味。
齐相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那里,皮肤因为长期没有锻炼逐渐松弛,耷拉下来。年近五十的他,在如今这个社会还可以称作青年,却已经有了迟暮的模样。
他不喜欢这样的父亲。
就算知道母亲再也回不来,就算知道她的骨灰躺在四区的某片坟地里,上面满是杂草,齐桓都还能继续好好活着。
如果他放弃了,那连同他母亲的教诲,连同她曾经写下的句子,都会消散在风中。
即使她母亲也没有遵守她自己说的话,但齐桓要守。
所以他看不起齐相的这副模样。如果他早些振作,没必要让齐相收拾如此破烂的摊子。
但现在,他似乎连清醒过来都做不到了。
“朋友”没有给过多的解释,但从结果来说,它没能唤醒齐相。他被怀疑受到了精神上的攻击,暂时无法苏醒。因为齐桓是学员的关系,“朋友”正在调用计算力进行调查。不过目前还有五名学员的家属失踪在外,不管怎么说,资源都很紧张。
隔着屏幕,齐桓呆呆地站了好一会,便离开了医疗室。在路上,透过窗外,他看到了操场上的管甚和孙无情。
孙无情已经超过他了,站在管甚面前的,是他。
即使再努力,他真的比不上传说中的S级。即使孙无情没有觉醒恩赐,他也是整个学院的宠儿。
而齐桓,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B级学员。
但他想起了陈思安的一句话。
没有来生,没有前世。人活一辈子,只能靠自己。
“老师,孙哥,能加我一个吗?”很快,齐桓出现在楼下的操场,从角落捡来一根棍子,大方地走上前。
“来。”孙无情满头大汗,看到齐桓,挑了挑眉毛,露出挑衅的笑容。管甚看到他,也微笑点头。
机会总是由自己争取的,即使做不到最强的那个人,也不能放弃对进步的渴望。
还是那句话,齐桓其人,颇有君子之风。
不论是管甚,还是孙无情,都对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多了一丝敬佩。
时间渐渐流逝,深夜,孙无情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难得的训练让他浑身舒爽,躺在床上,好一会才意识到手环在震动。
又是一道消息,来自安然。
最近她似乎经常给自己发消息,孙无情很少使用S级数据权限,他总是习惯了在首都外接受“朋友”的帮助,在学院里,很少主动查询某件事。
但安然不同,她的职责,就是不断的收集新的情报和知识,以佐证自己的预言。
“政府下了决定,七天后,管二要移交联邦监狱。”
塔楼上,安然看着发出去的这条消息,痛苦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