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宇文泰以为这是小女儿般的娇羞,倒也不介意的拉住她了手,轻轻拍了拍:“虽说你们成婚时日不长,此事也不急,但终究也是件大事,你还是得时时警醒着些,早些诞下嫡长子才是。”
宇文云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径直点了点头。
宇文泰也回想到往事,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过去的事并不重要,知晓此事的人也都不在了,你大可放心。”
送走宇文泰后,宇文云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谁也不许打扰,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方才宇文泰的话突然让自己将记忆拉回来两年前,那时木远陵让自己与元钦相亲,不经意之间珠胎暗结,也是那个被其毒死在腹中的孩子,可能是自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那时回到宇文泰身边后,军中的大夫来为自己看病,也是断言胎已死在腹中,必须得用汤药将其引产出来。
不过在当时,那个大夫也告诉了自己,毒性已经深入体内,虽然能拔除,但死胎待在腹中太久,已经损伤了身体,即便日后再加调养,可能也没有办法再怀上孩子了。
那个大夫虽然后来不知被宇文泰送去了何处,但也谨遵了宇文云英的吩咐,将这件事烂在心里。
如今只有自己知道真相,也只有自己独享这份痛楚,宇文泰说的话确实在理,于公于私,自己早日怀上嫡子的确是最应该做的,奈何世事就是这般无常,没有人可以圆满。
即便日后登上了后位,可以坐拥江山,可以权倾天下,那又如何?缺憾之处如此多,这样的命途又哪里值得歌颂。
越想越是愤懑,宇文云英又是不由自主的拿起那只木簪:“你说说,我借了你的命,是否就活该遭受这样的报应?”
黎正与黎嫔在殿前跪了三日,直到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黎嫔终于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这场闹剧才终于是临近结束。
皇帝也是无奈,只得是御赐了许多珍宝给黎嫔,以作安抚用。
而黎正却是不愿意了,直言东宫包藏反贼,宇文云英有犯上作乱之心,必须得严惩。
皇帝看着已经殿下的黎正只能是接连叹气,心中万千的无奈,且不论此事到底真相如何,就论即便宇文云英真有那个心,自己又能如何?
自己这个任凭处置的皇帝,即便是被宇文云英提剑给砍了,那又能如何,他宇文泰总有千万种方法替她洗清嫌疑,也会扶持新的皇帝登基。
黎正义正言辞的说着太子妃的罪状,皇帝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目光盈盈的看着远处,心里想起了先皇后,那个温婉如春风的人,若此时还在,是否能帮自己想想法子。
终于,皇帝摆了摆手,语气沉重的问道:“黎正,你到底想如何?”
“太子妃窝藏反贼,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且对皇上的后妃如此不敬,竟敢随意处置宫中宫女,其罪当诛啊!”
“当诛?”
“皇上,太子妃背靠宇文家,由此可见,宇文家早已有了谋反之心呐!”黎正挪着已经跪得失去了感觉的膝盖:“皇上!这宇文家留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