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种谔一刀劈斩下去,折克行格挡的同时还下了一道命令。
随着他的命令,前方的长枪手蜂拥而来,奋力的捅刺。
混战时刀盾兵的作用很大。可在两军对垒时,长枪手的捅刺能保持阵型不乱,方便指挥,所以深得将领们的喜欢。
“刺!”
可对手也是这般想的,顿时短兵相接就变成了长枪捅刺。
没有人提议在枪头上包裹布团,更没有人提议让人来裁判战局。
既然要战,那便以一方倒下为止。
长枪的枪头被刻意削圆了,可一旦被重重的捅一下,不倒下也会失去战斗力。
“虎!”
折克行这边有口令指挥,长枪整齐的捅刺出去。
对方同样如此,第一轮各自倒下不少人。
“虎!”
第二轮再次捅刺,没有人害怕!
那些被捅到的军士在惨叫着,或是倒退,或是倒下。
“虎!”
长枪奋力前刺,一个军士被捅断了肋骨。他双手抓住枪头,缓缓跪在地上,剧痛让他忍不住哭嚎起来。
“这就是沙场吗……”
陈忠珩面色发白,眼前的惨烈让他想闭上眼睛。
那些军士拼命的捅刺,从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疯狂……所有人都在失去理智。
第一次身临这种临战气氛浓烈的演练,让大部分人都在发狂。
长枪开始混乱,有人拿着长枪当木棍使,奋力的抽打着,场面渐渐混乱。
“稳住……”
折克行连续劈出两刀击退了种谔,见状就喊道:“长枪稳住!”
这边的长枪手们开始清醒,无数次的操练让他们形成了条件反射,无数次惩罚让他们随时都记着保持阵型。
阵型一整齐,长枪的捅刺就无懈可击。
双方陷入胶着。
前排不断有人倒地,双方避开同袍的身体,于是就出现了缝隙。
“刀盾兵……”
刀盾兵迎头撞了上去,混战开始了。
这时候体现的是纪律和勇气。
“这便是战阵吗?”
赵祯见过操演,他在宫中也经常看各种操练,可那些操练不过是些花架子而已,看着精彩纷呈,实战意义半点也无。
今日是他第一次见识这等惨烈的场面,不禁为之变色。
沈安说道:“这还不算是战阵!”
“这还不算?”
那些将士们绞杀在一起,不断有人倒下,有人高呼酣战,有人惨叫求助……
周围的百姓在往后退,有孩子在哭,有妇人掩面而逃。
这是汴梁第一次出现这等惨烈的演武,让百姓们第一次直面沙场的残酷。
“原来这便是武人吗?”
“以前某还骂他们贼配军,如今看了……他们好惨。”
“他们要豁出命去拼杀呢。”
“……”
“不算。”
沈安说道:“陛下,沙场厮杀不会这般客气,更不会避开要害……沙场之上……入目所及之处,都是鲜血,而且惨叫声会少许多。”
“为何?”
韩琦从未临阵厮杀过,但依旧觉得沈安说的有问题。
欧阳修也好奇的问道:“真刀真枪,不该是惨叫的更多吗?”
众人都看向了沈安,他淡淡的道:“因为和敌军绞杀在一起时,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你要么继续拼杀,要么就逃命……至于惨叫,那会让你分神,让你死的更快……”
沙场之上,将士们没有惨叫的时间!
这句话让众人默然。
原来沙场厮杀这般残酷吗?
赵祯觉得有些冷,他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可身体里的冷意却在渐渐弥漫。
他看着下面的厮杀渐渐胶着,就说道:“两边不分高下,看来两家的操练都差不多,都值得夸赞……”
“谁能赢?”
有人不忍的问道。
众人都不忍再看这种场面,有人垂眸,有人抬头……
“种谔!”
刘展坚定的道:“你看他冲杀在前,带着麾下压住了对手,只需再过片刻,折克行必然崩溃。”
“折克行躲在后面作甚?”
“是啊!他竟然躲在了后面,这是胆小吗?”
“啧啧!折家竟然是这样的统军方式,让人大开眼界啊!”
“没有果敢之心,还称什么名将?还称什么将门?”
“……”
血脉这个问题让折家在将门之争中落入了下风,大规模领军出击也轮不到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守着府州那块地方折腾。
这就是边将。
而种家却不同,在大家的眼中他们是自己人,所以能重用。
一直以来,折克行都在憋着一口气。
今日这口气在渐渐释放。
他想起了沈安昨日说的话。
——要打出武人的气势来!
前方的长枪阵在不断集结,然后又被打散。
种谔带着一群最精锐的军士在四处冲杀,看着不可一世。
“时候差不多了!”
折克行看了一眼高台,在那里有皇帝,有重臣,还有他的兄弟。
今日我必定不会让你丢人!
他回身看了一眼,那一百余人正在等候命令。
“没有贼配军!”
折克行垂手,木刀的刀尖抵在地面上。
“曾经有人告诉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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