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道:“可咱们都没沈安有钱啊!”
韩琦苦着脸道:“以后谁和他结仇,就得要小心他的悬赏。”
曾公亮也觉得有些麻爪:“沈安有钱,若是习惯了悬赏,陛下,怕是人人自危啊!”
赵祯想象了一下,沈安手持巨款,倨傲的直接用钱砸人……
但这只是一个幻觉。
他莞尔道:“他若是这般舍得,那朕去领了这悬赏如何。”
宰辅们都笑了起来,可心情都不大好。
出来之后,韩琦唏嘘道:“老夫在想啊,那些豪商若是舍得钱,这天下会不会乱套了?”
欧阳修摇头道:“沈安敢那是因为陈钟截杀在前,商人若是敢……那就是自寻死路!”
……
陈钟先前是被皇城司的人丢在大车上拉回去的,所以看到的人不少。
稍后陈钟被处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汴梁城。
里通外国……
“说是里通外国。”
一家酒楼的包间里,十余人围坐着,气氛沉郁。
上首的老人苦笑道:“陈钟行事不密,结果事败。事败也就罢了,他竟然去截杀沈安。那个蠢货有什么人手?还自以为是,结果派出的人都是草包,连沈安的皮毛都没碰到。”
下首有人说道:“那沈安……诸位,一万贯啊!陈钟才出去了多久?竟然就被人弄回来了。诸位,下次他若是暗中悬赏要咱们的命……怎么办?”
众人一阵沉默,老人不屑的道:“我等家中难道就没有好手?若是惹急了就火并而已,怕他不成?”
“是啊!咱们谁会怕他!”
“可他有钱啊!”
“有钱又怎地?”
“他就是有钱。”
“……”
众人无语,老人无奈的道:“一群人竟然被一个只知道使唤钱的年轻人给难住了,他就是有钱,不满意就用钱砸。”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无奈之极。
是啊!他就是有钱!
不舒服就砸钱,谁特么能和他比?
“这日子没发过了!”
一个男子奋力砸了酒杯,仿佛是在砸钱。
另一人也骂道:“那个小畜生,手段阴狠,真想弄死他……可架不住他有钱啊!”
“下次要小心,别大大咧咧的学陈钟。”
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有些压制不住了……
……
“小人从小就是孤儿,差点被饿死,后来有人收养了小人,小人跟着他四处浪荡,等大了些之后,就回到新乡开了家酒肆度日。”
闻小种看着很淳朴,沈安问道:“杀过人?”
闻小种点头:“当年一路出去,遇到过不少贼人。”
大宋年年有人造反,大多是胡闹,可贼人却真是不少。
那些贼人占据了要道敲诈勒索,甚至是洗劫行人,运气不好连命都得交代了。
沈安看了他一眼,说道:“先在家里住下,至于上阵杀敌,这个得等待时机。”
闻小种叉手应了,沈安起身道:“此刻某的心中都是邙山军,只恨不能活剐了陈钟……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
此刻的北方还是冰天雪地,有些地方的冰雪融化之后,连战马都不愿意涉足。
“好冷!”
一条小溪边上,一百余乡兵在修整。
战马在刨着雪,然后伸嘴在下面寻找青草的嫩芽。
这地方没法坐,所有人都在散步,缓解长期骑马造成的身体僵硬。
黄春在看着南方,眉间多了些迷惑。
“某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呢?”
周围的乡兵马上就如临大敌般的紧张起来。
逢凶化吉有春哥,黄春的本事并非是浪得虚名。
严宝玉手握刀柄,目光敏锐的在四周梭巡了一圈,“是什么感觉?”
黄春微笑道:“无事。”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吃干粮的吃干粮,喂马的喂马,笑声重新回归。
黄春示意严宝玉和自己一起。
两人走出了这个地方,黄春低声道:“某觉得危险来自于南方,好像有人在盯着咱们。”
严宝玉皱眉道:“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黄春笑的依旧不正经,淡淡的道:“郎君既然对那白叠子这般看重,某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找到……宝玉,郎君对咱们不薄,你可不能糊涂。”
严宝玉在看着南方,闻言说道:“是,为了郎君,继续出发!”
队伍继续往北出发,直至看到了析津府的城墙……
黄春回身,对乡兵们说道:“兄弟们,某感到了危险……”
严宝玉在边上盯着这些乡兵,一旦有人动摇,他将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幸运的是,无人建议马上逃跑。
“都是好兄弟,郎君没白对你们好!”
黄春轻松的道:“放心,有某在,总是能跑脱的。现在,让咱们进城去和辽人……玩玩他们的女人怎么样?”
“好!”
刚生起的紧张就被这话给冲散了,乡兵们嘻嘻哈哈的下马,然后又乔装了一番。
析津府,也就是前唐的幽州,被辽人得了后,先改名幽都,然后又改名叫做析津府。
析津府算是一座雄城,分散进了城之后,黄春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个权贵家的后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