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暗涌层叠,从前千头万绪的拿不准一个方法,现下却有什么峥嵘闪闪。
这几日里想法的主意有很多,可一掰开一揉碎,便觉得太不济,也曾想到过放弃……
最后,只接住六姐姐的话尾巴说,“姐姐头疼的女官之选,是在冬月日里么?”
“是啊,我正在愁着这个,看了今日里哥哥气结的情形,怕是从今而后再不肯放我出来胡混的了”
无忧转过头道,“姐姐可求老太太!”
“兄长只需要几句话,就会将祖母哄转了。现在,无论是祖母还是爹爹,都是与兄长一般的看法。”
无忧不知如何接话,只有低着头,陪着六姐姐默默无语。
古语说候门深似海,再向上便是宫门。
几个姑娘转了好大的圈,都有点累,无忧一直与合周隔着几个人,眼神再也没有望过他一眼。
如果能去选妃……这样的想法轻轻的脑海中的氤开,心跳就已经渐次加快。眼前假山层叠,分明棱角仿佛着意探伸出来,蓄着锋利刺向碧华清亮的天空,心下就像是簌簌地在落着一重雪花,那寒刺向肌里,一分一分地凉遍了全身。
她想起,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只能给人好生生地推下陷阱,所以得有一个机会……
静静坐在铜镜前好久,蝶儿亦默了好久才说,“大太太那边这是怎么了,要是放在平时,小姐便真的是只做寻常事情,大太太也会当成是要命的事,明里暗里地使绊,这一次竟然只要小姐绕个小圈。不会还想着要小姐戴了她的德吧。”蝶儿说的是银炭的事。
无忧仍旧轻轻出手循着衣服料子上的花纹,慢慢走指,图画,一边道,“从前是暗处的绊,现在可是明里的恩。”
蝶儿道,“小姐万不可生急。像六姑娘一样去宫中的事情也是。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出了园子,无忧将自己的心思,大致说给蝶儿听了。
听蝶儿此时语气带愁,无忧冲她眨了眨眼,只做出无事一般的神色,心下却在叹气,那些人,能给自己的时间又会有多少呢。蝶儿是明白的,她不想让自己伤心说得委婉,可是世事待她早已经不那么婉转。若说还有一分的盼头,就是那至高无上的地方。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想开的,只是想着多一条路也总是好的,并不会执著于此,蝶儿你也不用担心。”蝶儿勉强笑了笑,在无忧转过头时,极快地看了她一眼。
那些事情,无论是蝶儿还是自己都是心痛得不敢提起的。
蝶儿紧紧交合自己的双手,用尽心力说道,“蝶儿虽然没有小姐读书读得多,可也看到了一些,她们做了那样的事,是会遭到天谴的。”
天谴之事,无忧已经不是十分地相信了。坏人都活得很是快活也是真的。
却仍然点头,道,“这的确是老天爷会做的事。”没有说出的后半句,“只可惜,我怕自己会等不到那个时候。有些事,还是要趁早,哪怕是坏事呢。”
最后,无忧就开始望向窗处出神,这时的景象,似乎从前都没有怎么注意过。也许那样的希冀过后,会是一生之中长长的后悔也不一定。可自己终究已经别无选择,收回目光时,对蝶儿说,“昨日间我们远远的瞧见的尚书家的小姐,穿的那件衣服不错,我也裁一身吧。”
蝶儿愣了一会儿,“可姑娘从前从不喜欢那样的艳色……”语半,见无忧回过头来瞧她,终又咽下了后面的话,看着姑娘又将目色投到窗的景致上去,也只得静静随着看着窗外,窗外是几个小丫头在角落里斗草。
自家姑娘离开那样的日子,真的好像很短。可是那样的笑容早已找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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