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争执着,房间里吵吵嚷嚷。
我大概懂了,父亲过年不让我回家的原因。
我也大概看出了点东西。不过我总觉得,二叔和辰建好像特别着急,按理说,以他们的家境,不应该急于逼我们家给钱才对,但他们却好像特别急着想要拿到这笔钱。
二叔继续给我爸妈施加压力:“嫂子,你就别骗我了,你和我哥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哪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你要再这么不实诚,咱们就只能公安局见了啊。”
我妈老老实实过了一辈子,从未跟警察局打过交道,一听身子顿时就有点后怕得颤抖了起来:“别啊……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要不,我这里还有点,你们先拿去……”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翻出了几百块散钞。
二叔不满意的说:“嫂子,你这是敷衍我呢?”
辰建低声骂了一句:“和这些乡下人沟通就是浪费时间……”
我听得耳根子有些烦躁了:“你们要多少钱?”
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我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抱着双臂,抬头扫了眼那些注视我的目光,淡淡的说:“啰嗦了那么多,不如把你们想要的数字说出来吧。”
二叔一开始也没太在意,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一只手来比划了一下,就说出了他的一个理想数字:“十万!”
我爸妈脸都白了,堵在门口的邻居也议论纷纷。
这里要说明一下,当时那个年代,就是城市里的房子,每平方的房价基本也都不会过千。
我家那县城里的旧砖房,总价值都不可能到十万。
二叔这无疑是狮子大开口。
“喂!”薛叔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说道:“你们要点脸行不行?那房子你占了多少,开口就要十万块?你们到底是在市里做生意的还是在市里抢银行的啊?”
辰建冷哼一声,说道:“乡下的穷民,你懂得什么?我爸放那房子抽屉里没拿走的证券,价值都不止这个数呢。”
二叔也附和:“就是就是。”
我抱着双臂抬头看了看他们,鼻子轻哼一声,缓缓的说:“现在房子都烧了,谁知道你那房间抽屉里有没有放没放什么证券,你说你有一百万被烧了,我们也得认呗?”
二叔和辰建都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这种话。
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比父亲更内向、更老实、更弱小的,见到生人连与他们见面都不敢。
母亲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服。
二叔看着我,皱眉道:“喂我说,咱们大人谈事,有你一个小屁孩儿什么事?去去去……”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推我。
我站着没动,眼神漠然,看着他那只手推过来,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保证,只要他碰到我,我会让他后悔今天站在这个地方。
“这个钱我出。”父亲突然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