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小豆青小豆花分头送礼,远山上前接过单薄拜帖,顺嘴禀报,“近水被陈总管叫走了,说是有事请教。”
念浅安顺嘴吩咐,“等近水回来,你让她仔细选几样礼盒送去魏府余府,代我谢过魏夫人、余夫人昨天仗义直言。”
礼尚往来,走动得多了,总有机会刷回好感。
念浅安扭头看案头蚁山,笑容贼兮兮:魏父以“爱宠”赠别,魏母一向以夫为天,想必不会再对她拒之千里。昨天偶遇,也算个不好不坏的契机。
正心花怒放,屋外人声乍起,如此噪音只有社会小吴新出炉的未婚妻能弄得出来。
果然就见七皇女牵着九皇女直奔内书房,气色好得仿佛糊了两大罐胭脂在脸上。
念浅安不忍直视,握住九皇女的小手一指,“这位名猫有主的小野猫请矜持,求别一脸拱完白菜的娇羞状。”
七皇女卡顿三秒,“念浅安!你敢骂我是猪!”
九皇女闻言调转小手指,指着自己急道:“我才是猪,七姐姐老说我是小猪!”
念浅安大笑着怒亲九皇女:护姐狂魔太可爱了!
七皇女顿觉念浅安和九皇女一样幼稚,大度而傲娇地翘起下巴,“就算吴正宣是白菜,我也还没拱完。母妃说了,她舍不得我,等我满十八再嫁不迟!”
念浅安努力憋笑,卖力捧场,“朱门贵女哪个不是英年早婚,也就我们小野猫即有宠又有福,当真与众不同超群绝伦。”
说完好话说丑话,“既然贵未婚夫暂时还得当差,东宫平安脉就仍归他管,只要你别掐着日子来我这儿堵人,一切都好说。”
七皇女闻言一哼,下巴翘得更高了,“我想见他哪用来你这儿,直接去太医院不就行了!”
失恋少女梅开二度,不再瞻前顾后,热情而直接。
并且不改铁憨本色。
念浅安微笑表示很行,未免七皇女傲娇过度下巴脱臼,十分体贴地换个人聊,“姜贵妃没有因为昨天的事儿迁怒四嫂吧?”
“为什么要迁怒四嫂?”七皇女收起下巴,歪头不解,“四嫂放心不下儿子提早离席回府,本就应该啊。锁门的老虔婆不见了,她本来是想害你的事儿,我和吴正宣谁都没说,母妃又不知道内情,迁怒谁也不会迁怒四嫂啊?”
念浅安无语凝噎,小眼神瞟向七皇女的大宫女。
大宫女目露恳求无声摇头:乐平郡王妃惦记小皇孙确实无可厚非。但因此疏忽七皇女的安危,姜贵妃却没有迁怒乐平郡王妃,其中意味七皇女不曾深想,她想得明白不能说、不忍说。
在姜贵妃心中,孙子比女儿重要。
念浅安收回眼神心头微冷,摸摸七皇女的憨脑袋,皮得不动声色,“贤伉俪侠肝义胆,我这厢谢过了。等你们下定请期,我和你六哥一定送上添妆大礼,敬请期待包君满意!”
七皇女已然懒得纠正,娇羞翻倍好奇上脸,转瞬又横眉竖眼,“你别提什么朱门贵女了,提起来我就生气!那些所谓贵女原来常找我玩,后来四哥出宫建府就和我疏远了一多半,现在我定下吴家的亲事,剩下一小半也没动静了。不过是些跟红顶白、贪慕虚荣的东西!”
小野猫的话题也挺跳跃的。
不过小野猫对外装得再像邻家妹妹,架不住旁人目的明确。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念浅安见多不怪,好心安慰,“既然对方心思不纯,你有什么值得生气的?老话不是说了吗,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还来找你。”
总觉得后半句不太对的七皇女:“……鬼才信你的老话。”
念浅安一脸假笑,七皇女却忽然诡笑,看着满桌纸笔,话题再次跳跃,“你这是在忙什么?还是那份善堂计划书?”
“也是,也不是。”念浅安假笑变真笑,笑得很苏,“我刚修改好章程,除了扩建善堂修整义庄的计划不变外,我打算让善堂领头招人做活,给征西大军做衣裳吃食送去前线,能贴补一点是一点,尽些微薄之力。”
魏父大奸即大忠,她暗搓搓女承父志,大义大善必须的!
并且很苏,简直苏惨了。
念浅安被自己的机智感动了,七皇女却笑得更诡异了,“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做起善事了,你还在这里纸上谈兵,有什么好得意显摆的!”
念浅安又被自己的机智感动了,“能让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有人如果不是于海棠,你的姓就倒过来写。”
七皇女噎得倒仰,大宫女捂嘴忍笑,忙挺声而出,“娘娘不知道,那于海棠听着风声,晓得皇上夸您心怀善义,她就夸姜贵妃乃后妃典范,三句不离椒房殿多年教诲,又说她不敢忘本合该发扬所学所闻,在城西善堂旁支了个棚子,日日接济穷苦孤寡,近来贤良善名都要传遍了。”
“教诲个屁!于白花明明是被赶出宫的!”七皇女噎完怒,从前嫌念浅安混说屎尿屁,现在也骂上了,“她算个屁贤良!两面三刀、水性杨花的阴险白花!出去了还不安生,眼红你满城赞誉,抢风头居然抢到你头上来了!”
念浅安大感意外,脑中滚过一行大字:顶流太子妃喜提全城热搜,十八线小白花怒蹭热度为哪般?
然后笑了: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可喜可贺。
于海棠不愧是被刘青卓看上过的女人。
又一头尾大不掉的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