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斯文边嘶气,痛在自己脸上哪还记得君子动口不动手,转瞬扑向美人榻,“私下打二姐还不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连我也打!竖子!竖子可恶!我打你个下作竖子!”
个倒霉孩子吐干净牙和血缓过劲,总算能说清楚人话了。
这话一说,即坐实姜元聪的罪名,又坐实念春然的遭遇。
姜家舅兄念家胞弟道明“真相”,别说在场众人,连鬼都信服了。
姚氏心情很复杂,干嚎收得很干脆,揪住念夏章的衣摆,假惺惺哎呀,“你这可是拿笔做文章的手,打恶人应该,千万别伤着自己!”
提醒念夏章小心,自己不小心手滑,暗搓搓给左拦右挡的姜四夫人补了记黑拳。
主母一晕,没了主心骨的姜家下人恨不能也晕倒了事。
毅郡王妃见惯将门生死,看不惯姜家恶臭,再次出面主持大局,“诸位且跟我这丫鬟走,自有人安顿诸位记录口供,我以皇长子正妃的名义做保,定会还诸位一个公道,任谁牵连进恶行,都别想仗势欺人、逃脱升天!”
等两拨人家千恩万谢地退下,又转头看向安和公主,“姜家好厚的脸皮好犟的嘴,您这会儿不避嫌,回头不定又要受攀污。您若是放心,就将事情交给我这个局外人,今儿我就亲自断一断这出公案!”
她几次三番出头揽事,安和公主凤眸微挑,深看她一眼,“你的为人行事,我自然放心。今儿这事儿,我记你的好,念家也记你的情。”
说的是念家,而非公主府。
那就包括姻亲刘家,更包括东宫在内。
毅郡王妃心下一喜,面上郑重点头。
安和公主转眼看向正安抚念夏章的姚氏,似笑非笑道:“四弟妹好心肠好口才,回头我可得好好儿酬谢四弟妹。”
姚氏心下也一喜,面上愤慨摇头,“自家有事就该自家帮衬,公主不必太放在心上。”
稍微放在心上,稍微酬谢一下就行了哈。
安和公主闻弦知雅,英气而威仪的眉眼难得哭笑不得。
方才还惊涛骇浪,此刻已风平浪静,纯吃瓜的深觉意犹未尽,有那胆大的小声嘀咕,“闹了半天,这落花阁里里外外哪有太子妃的身影?”
有那更胆大的高声调侃,“念三老爷堂堂大将军,挑女婿尚且看走了眼,何况一个不入等的小婢女?看错人瞧岔了路也是有的。太子妃年轻面嫩,不像某些人脸皮城墙厚心肠比墨黑,真要在场呀,羞也替某些人羞死了。不在才正好呢!”
此话一出,纯吃瓜的站念家的噗嗤笑,站姜家的则一片缄默。
可见事已定论,人心偏向也已难改。
姜四夫人的娘家人看完屋里看院里,咬牙道:“大家伙本是来寻太子妃的,没寻着总不好半途而废。公主接下来想去哪儿寻太子妃,我必定奉陪到底!”
纯吃瓜的大感此话真中听,心里是非已分,面上哪头有瓜往哪倒,七嘴八舌跟着起哄。
安和公主即不恼也不接话,依旧淡然而傲然。
不淡定的反而是站念家的,这个说留下帮毅郡王妃,那个说留下帮姚氏,尽数止了步。
只剩站姜家的和纯吃瓜的,各有心思簇拥向安和公主。
远远站在外围的尚郡王妃眨着满是惊奇的妙目,她的奶娘却目露沉重,“这事儿不对……”
何止不对,简直太不对了。
尚郡王妃依旧不以为然,“都说不用怕了。这会儿人人都当是念家、姜家暗自较劲打擂台呢。六弟妹也就嘴巴厉害,哪来的能耐未卜先知提前安排好这一切?柳勇才没能成事儿,只怕真是个天生倒霉蛋,即没用又无能,倒被姜元聪这个程咬金给强了。”
她来得晚站得远,根本没瞧见柳勇才换了身皮,穿的哪是她让人准备的衣裳。
是以柳勇才被误认成哪家公子,她不但没多想,还不能出面揭破。
奶娘沉重面色转而心疼,“真是凭白脏了一回眼!您是什么身份,可不兴说这些腌脏话!”
“哪里腌脏啦?多好玩儿啊!”尚郡王妃咬着唇忍笑,“姜家想看念家的笑话,我就大发善兴帮他们找回场子吧。绣楼的戏肉,也该上桌啦!”
她毫不掩饰眼中惊奇面上诧异,上前几步抬起手,伸向迎面走来的安和公主,“公主,我陪您找六弟妹!”
安和公主一手扶着徐氏,一手搭上尚郡王妃的手臂,轻轻握住,“老大媳妇有事儿忙,小三媳妇既然有心,那就一道儿走吧。”
尚郡王妃乖巧应是,脚步轻快。
小方氏却脚步一顿,拉住并肩落后的方氏,“二姐,是卓儿。”
落花阁院门外老树下,一角袍摆绰绰翻转,正是刘青卓,和念夏章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