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上说了什么,反正不是真查到了“真相”。
这下还要什么实锤,魏父妥妥地和四皇子勾搭上了。
念浅安不忍直视地收回张望的视线,从奸臣想到奸妃,没话找话地强迫自己分开心神,“魏相和四皇子如今走得貌似挺近。我看姜贵妃对魏夫人也不见多热络,倒是挺给我娘面子,一副巴不得我和七皇女玩得好的样子。”
跑腿婆子虽只是公主府的下等仆妇,但耳目贼灵,闻言就不屑道:“六姑娘不知道,姜贵妃有意示好公主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现下宗室里数一数二的两位老亲王,那是皇上得喊皇叔的人物,哪里肯理会姜贵妃?再往下最风光的,就是咱们公主府了。
姜贵妃再贤德再受宠,那也只是个贵妃,宗室但凡有点骨气的谁会买她的账?她想在宗室立住好名声,不也得明知公主和皇后交好拉拢不了,退让着不愿得罪?可不就巴不得您能和七皇女好,哪天她也能沾女儿的光,在公主跟前得个好字吗!”
念浅安恍然挑挑眉,见兵爷们路过完毕就放下车窗帘,车夫举鞭一甩,随着重新动起来的车人驶出朱雀大街,才拐进朱门坊,跑腿婆子就跳下马车意外道:“六姑娘,是四姑娘!”
然后又哟了一声,“陪四姑娘等在坊门边的,好像是李夫人身边的妈妈!”
她禀报完忙着打赏车夫,念浅安则迎上念秋然主仆,看向徐氏的妈妈颔首致意,“你们怎么等在这里?”
“奴婢奉夫人命来请念六姑娘,听说您才出宫哪里还坐得住,拜见过公主说了我们夫人的意思,就来这儿等您了。”那妈妈蹲身行礼,强忍着忧痛撑出笑脸,“我们四姑娘昨儿回府清醒后,先是知晓事情经过,后又接到指婚旨意,人就有些……不好。请六姑娘去看看我们四姑娘。”
“我陪六妹妹一起去。”念秋然握住念浅安的手,面露担忧道:“是菲雪姐姐想见六妹妹和我,李夫人让人来请,我就跟着一块儿来等你了。”
那妈妈忙补充道:“奴婢也拜见过念三夫人,念四姑娘出来,念三夫人是知道的。”
念浅安便也不废话,谢过车夫打发跑腿婆子先回公主府,就和念秋然上了李家的马车。
徐氏等在二门上,见着人就拉住念浅安晦涩道:“没吓着六姑娘吧?四丫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肯说话,难得开口就说想见你和念四姑娘,我也顾不上叨唠不叨唠了,紧着去请你们来,还请六姑娘别见怪。”
她一脸强颜欢笑,左右看过一圈,失望道:“念四姑娘没来?”
跟在念浅安身侧的念秋然,“……我来了。”
念浅安无奈失笑,比起李菲雪眼前的徐氏状态似乎更糟糕,“……您没事儿吧?”
徐氏老脸一红,尴尬道:“……我没事儿,一时没瞧见,念四姑娘别怪我老眼昏花。”
被念秋然的透明属性一打岔,徐氏的强笑总算有了点温度,一手拉一个道:“不是我小题大做。实在是四丫头看着好好儿的,照吃照喝照睡,见着我们老爷也不哭不闹,对着下人依旧一副笑模样。我倒宁愿她大闹一场,甚至是大病一场,也好过这样没事儿人似的安安静静,更叫人担心。”
徐氏的担忧和见解其实很科学,人受了严重刺激如果不顺应本能痛快发泄一场,只一味憋着忍着假装没事,反而更糟糕。
念浅安和念秋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步伐往李菲雪的院子去。
旨意已下喜事必办,院子里的下人进进出出置办李菲雪的“嫁妆”,虽不清楚旨意内情,但看主母神色就晓得这门突如其来的亲事李家并不满意,各个轻手轻脚,脸上并不敢多露喜色。
徐氏眼不见为净地挥退下人,停在院中望着花窗,低声苦笑道:“早前四丫头大病过一回后,就总喜欢依窗看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干坐着都能坐上一天。今儿也是这样,那书页根本就没翻动过,说完想见你们后,就呆坐了大半天……”
她半是解释半是希翼,轻轻推了念浅安姐妹一把,“你们陪四丫头好好儿说说话,我就不进去了,省得你们不自在。”
徐氏有意避开,只盼李菲雪见着人能开怀,带着身边妈妈转进厢房,呆坐着不停叹气。
李菲雪却不再呆坐,听见脚步声就放下书册站起身,快步迎上念浅安二人,笑微微道:“可算把安妹妹和小透明盼来了!安妹妹昨儿留在宫里可好?小透明昨儿回府睡得可好?”
一边寒暄,一边吩咐丫鬟,“快拿我让你们买的新式点心,再沏壶好茶来。”
等丫鬟上过茶点退下后,就拉住二人眨眨眼笑道:“念大姑娘刚上铺面卖的新鲜花样,我特意让人去排队买的,你们府里吃过了没有?没有的话正好尝一尝。”
念秋然愣愣接过茶点,转头目露迷茫地看向念浅安。
念浅安一脸“少女你有说有笑的略吓人啊”的惊悚表情,伸出爪子摸李菲雪的额头,“菲雪姐姐,你是不是被刺激得记忆断片了?咱好好儿说人话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