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冠林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脚下如同绑了千金一般,让他寸步难行。
直到,停在了那白花花的床前,一张白布下,盖着的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何冠林还是伸出了手,用苍老而又颤抖的手,慢慢地掀开了白布。
当白布下,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暴露在眼前之时,何冠林再也忍受不住。
腿一软,就要跌倒下去。
幸而谢蕴的反应够快,及时扶住他,“何先生!”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他前几天还给我打过电话,说过几天就回来了,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儿子!”
这位创下了H国神话的商业大鳄,在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之时,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父亲。
他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明明前几天才和他通过电话的儿子,他们父子再次相见的时候,竟已是天人永隔。
“他……他是自杀的。”
何冠林立马反驳:“不,不可能,小川是不可能自杀的,你撒谎!他出事的时候,谁在他的身边?我要见那个人,我要听那人是怎么说的!”
没等谢蕴回答,一道声音跟着传了过来:“是我。”
这道声音,有些熟悉。
何冠林回过身来,此刻站在门口的,正是魏牧之。
看到魏牧之果然不肯听话,好好地休息,谢蕴其实早就能预料到,但看到他这个时候还站出来,真是又气又无奈。
气的是魏牧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儿而无奈的是,魏牧之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不出现,不站出来说话,那么他就不是魏牧之了。
“你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
魏牧之点了下头,坦然承认:“对,是我。”
何冠林一把推开谢蕴,夺步朝着魏牧之而去。
二话不说,一把就揪住了魏牧之的衣领,“是你说我儿子是自杀的?”
“喂喂喂,你干嘛呢,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这事儿和魏牧之没什么关系,是你儿子犯了错,他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赎罪,我们又怎么拦得住!”
何冠林扭过头,红着眼道:“你瞎说,我儿子究竟是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错,才会让他走到这一步?我不信,我不信!”
“他差点儿害死……”
话还没说完,就听魏牧之沉声道:“他的确是犯了一点儿小错误,但真正逼死他的,是他一直所背负的压力。”
何冠林愣了愣,“压力?什么压力?”
“具体的压力我并不了解,您是他的父亲,他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想必您比我们都清楚。”
何冠林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川一直过得很顺遂,除了以前我们不同意他搞音乐之外,几乎是什么事情,我太太都会顺着他……”
说到一半,何冠林忽然就明白了:“是因为小夏?”
“这件事和三嫂没什么关系,何先生你之前也不是说了,何洛川在几天前曾给你打过电话,说是近期就要回去,既然他肯回去,就说明他已经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他又怎么会因为三嫂而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