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向刚自诩不是个多么富有同情心的人。他打小遍尝世情冷暖,一颗心早被磨砺得坚冷异常。
哪怕知道这片山头属于雁栖大队的集体资产,来这儿的不是近山坳的村民就是江口埠的,怎么说都是一个大队的,但若刚刚出现的不是弱得一塌糊涂且伤着一条胳膊的小丫头,他顶多点个头、问声好,绝不会留下来陪她吃饭、一会儿还打算帮她把草药筐扛下山。
所以,他是真的看她可怜、才同情心泛滥地想要做好事吧?
三两口干掉锅里的粥,剥了个毛芋艿吃了,另一颗剥掉焦黑表皮的芋艿是留给清苓的。炭火里埋着的嫩笋也扒出来了,剥掉黑乎乎的笋壳,递给清苓,“吃点新鲜的蔬菜,对恢复伤口有好处。”
他自己也吃了一根,然后拎着洋锅,去溪涧洗了。回来时带了小半锅溪水,架火上煮。
水开时,清苓的粥也喝完了,他很自然地把碗接过去,洗干净后倒了一碗水递回来,顺嘴问:“你是哪家的闺女?”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逢人搭讪绝壁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问都问了,他也没打算收回,瞅了清苓一眼,总觉得这丫头有点眼熟。
清苓小声地道过谢,接过洋碗,低垂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老老实实说:“矮墩桥西舒家。”顿了顿又补充,“我爸叫舒建军。”
“原来是建军叔家的。”向刚一副了然的表情,难怪觉得眼熟,“那你就是小芳了?”
舒什么芳他记不清了,反正那时候常听建军叔提起他家的小丫头,年岁大约比他小上半轮,他今年二十一,那么这丫头有十六七了。只是个儿也太小了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纤腰盈盈一握、个头堪堪过他胸口……
“……噗!”清苓好不容易吹凉、喝到嘴里的水喷了。
悲剧!这家伙居然认识舒盈芳!那怎么办?她会不会穿帮呀?
“咳咳咳……”
“喝水都能呛到……”得知她是舒建军的闺女,而舒建军俩口子曾经帮助他良多,此刻的向刚俨然将她归为了“自己人”,无奈地看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洋碗,“别洒了。算了,灌我水壶里吧,咱们先下山,等下太阳落山,这一带不怎么安全。”
谁说不安全!你在才不安全!没你安全得很!
清苓心里炸毛了,一个劲腹诽:真想把他撵走!把她好好的计划全打乱了。
可男人不知道她心里想啥呀,利落地踩灭篝火、收拾起洞口的琐物。
没喝完的水,被灌进他随身带的军用水壶。
至于洗干净的洋锅、碗筷以及没吃完的酱菜……
男人扫了眼山洞角落的瓶瓶罐罐,转头征询她意见:“这些需要带走吗?”
“不……还是留着吧。”清苓囫囵地哼哼。
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带回去还不是得再带过来,嫌她不够折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