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从李伯说出那一句话开始,脑海里被两个字占领:
怀孕,怀孕,怀孕……
食欲不振,恶心干呕,不正是常识中女人怀孕的迹象么。
秦烈目光微微呆滞,回过神来以后,心里惊涛骇浪。
他记起,一个多月前在游轮上的那个夜晚。
女孩将初次给了他。
他亦是第一次,没有床笫之欢的任何经验,隐忍与欢愉掌控了身体感官,哪里还能想起戴套这种事情?
最后竟是生生折断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没忍住迸发在体内……
秦烈喉结不禁微微滑动了下,那种宛如灭顶之灾的极致快感,哪怕只是稍稍回忆一下,都令他眸色倏然变深。
手机里还在不断传来李伯的声音:“少爷,事情查清楚了再说,你可千万不能惩罚晚晚小姐啊,晚晚小姐最近真的很乖的,一直在御园里,我也没有看见她跟哪个男生出去玩儿……”
“我知道。”
秦烈打断李伯的喋喋不休,说道。
若是要惩罚她,还不如怪自己。
是他一时情难自控,事后又不在她身边,甚至忘记在纸条上提醒。
男人俊美矜贵的眉眼掠过一丝懊恼之色,修长如玉的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昭示着他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他在考虑,这个孩子应该怎么办。
生下来么。
女孩年龄太小,不过将将成年而已,高考结束才考上大学,甚至都没有能够来得及好好享受自己花季雨季一样的青春,就让她生下他的孩子,剥夺她人生中的某些部分,未免……太过残忍。
她18岁,他28岁,他虽然比女孩大上许多,但是在一众成天叫嚷着“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的发小损友中间,他的年龄却不算多么的大。
孩子的事么,其实并不着急。
可是,不生下、打掉么。
暂且先不说那孩子是不是他们俩的骨肉血脉,就打掉孩子对女孩的身体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秦烈都没有办法忍心下这个决定。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
心下从未有过如此的犹豫。
从未。
比他往日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艰难。
电话那端的李伯心里啧了两声,少爷说他知道,可是他老李怎么有些不信呢?
“李伯。”
不过秦烈的声音一响起来,李伯还是立刻正襟危坐,双手举着座机话筒到耳边,态度恭敬的道:“少爷,您请吩咐。”
“晚晚现在在哪里?”
“额,晚晚小姐现下就在御园,不过她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可能是在睡觉午休吧。”李伯回道。
听说孕妇容易嗜睡,这么一解释,没有接听电话倒是说得通了。
年轻的长官黑曜石般的眸子流转上几分潋滟的温柔,瑰丽薄唇轻启,道:“我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后到御园,让她休息,不要去打扰。”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不过睡太多了伤脑,醒过来后容易头疼,李伯你一个小时过后上楼叫醒她,然后准备一下……回秦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