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番剧变,又与数邪修誓死拼杀,龙虎山一群正道修士如今多已伤疲交加。最.而最顶尖的几位修士中,张元放修为弱于兄长不少,受了王宗超一击已是身受重创,至今还法加入战局;张静姝为追杀张衍修而深入镇魔井内,如今不明生死;而张元旭之前也在王宗超手下受创而实力降至元婴初,加上连番消耗法力,又正好在镇魔井上方,受了陈虎自爆金丹的不小波及,如今一副天师道袍已是破上加破,血迹斑斑,已几乎连元婴初的实力都难以维持。
元婴级修士虽然肉身元气也极为强大,但一般却不会像炼制法宝一般反复淬炼强化肉身,除非是修炼张静姝那种身剑合一的法门,而且除了《血神经》一类极少数左道功法外,没有瞬间痊愈肉身伤势的手段。所以同样身受重创,张元旭就万万不像王宗超恢复得,而且元婴修士的元婴还相对脆弱,对肉身极为依赖,肉身受创,就会影响元婴,不像化神期修士或者鬼仙,哪怕肉身彻底被毁,都还能遁出神魂继续作战。
加上陈虎的自爆金丹,使得镇魔井再次彻底敞开,先前的一切封井努力全部作废。张元旭如今已近乎山穷水尽,不得不低声下气向王宗超请求援助。
就在张元旭求助的同时,一阵粉红的雾气突然从镇魔井内缓缓涌出,让人闻一闻便觉得血脉喷张,欲念大起。紧接着漫天突然下起了粉腻腻的花雨,每一片花瓣落下都变成一个身着粉红轻纱,只将上下秘处稍稍遮掩的妙曼女子。一个个翩翩起舞,秘处若隐若现,口中发仿佛歌唱又仿佛呻吟的靡靡之音,让人听了遐想万千。
“些许幻象,也敢在我等面前卖弄!”
一群天师教弟子都算心姓坚定,当即就有人果断祭起飞剑,向其中一名女子斩去。然而那女子却不像众人想象中的就此消失散去,而是随着剑锋的抹过而喉咙飞起一蓬凄艳的血花。那名女子捂着喉咙,一对美瞳中泪光盈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哀怨的眼神盯着那位出手的天师教弟子,优美的**如同一朵娇艳的海棠被人强行折断,缓缓倒地,竟是死的如此的凄凉,如此的哀婉。其情其景,实如杜鹃喋血、花化春泥、天妒红颜,教人卒不忍睹!
“竟然是真人?不可能!”杀人的天师教弟子顿时呆了,一种辣手摧花的比痛惜愧疚之情从心头莫名涌起。而其余的女子却依旧在人群中翩然起舞,发出醉人的嘤晤,如仙声妙韵的呻吟,兴奋的娇喘,发丝、裙袂偶尔掠过在场修士的面庞,令人感到脸上一阵酥麻,令人目眩神移,口干舌燥,胸中热血澎湃,顿忘人间何世……
张元旭看出不对,立即发出降魔雷音,雷音振聋发聩,顿时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然而数女子以及刚刚倒下的尸体形象却依然存在,仿佛全部都真实不虚。
“妖孽,全是妖孽!”
清醒之后,一股浓浓的羞恼情绪顿时从每一名修士心中涌起,许多人怒发冲冠,各展神通,道道凌厉之极的剑气与雷法喷射而出,将下面一个个美貌妖媚的女子斩杀分尸,轰成漫天的血肉!转瞬之间红颜顿成白骨!然而随着这些女子的死亡倒下,多的女子摇曳着轻柔曼妙的舞姿踏步而来,精致的绣鞋沾染上鲜红的鲜血和松软的肉块。
“咔咔咔咔……”美人们脚下踩着累累的白骨,依旧载歌载舞,锲而不舍的向众人漫步走来。她们白皙的美腿甚至比白骨洁白瑕,她们的十指指甲已被鲜血彻底染红,又轻轻抹过自己的樱唇、脸庞,让鲜血化为让自己显妖艳的红妆。
粉红的轻纱,鲜红的鲜血,艳红的华妆,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交相辉映,红得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美人、白骨、血肉、尸骸,惊心动魄的骨骼断裂之声和**荡魄的呻吟与歌声,巨大的反差形成了一种夺人心魄的妖冶与诱惑,以及一种引人发狂的病态、恐怖意味!
“杀妖孽啊!”
许多修士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个个咬牙切齿,飞剑、法宝、雷法、各种攻击姓法术纷纷发出,仿佛不作如此凶悍姿态便法抵御对方的妖异魅力,那些美艳的红颜一个个纷纷倒下,然而多红颜却纷纷涌至。一时血肉横飞,尸横遍地,数本该淡泊出尘的道家高人一个个都化为变态摧花狂魔,全身浸透了鲜血,越杀越是疯狂忘我。
不仅地上,甚至空中都有数艳女漫天飞舞,仿佛天女舞空,密密麻麻的身影甚至将张元旭所发的耀眼雷光都遮掩了过去。
“必是元婴级的邪修,这种幻术邪法绝非轻易能破,非要耗费元气,发出‘五雷降魔天音’不可!”
张元旭心急如焚之际,正要全力做法发雷,却见之前一直没有回应自己的王宗超蓦地伸出左手一指,穷剑意在电闪间化成一道锐利锋寒割体迫血的气芒,直朝自己而来!
张元旭面色徒变,侧身一让,一发掌心雷带着耀目电光发出。
一道极淡的红线在张元旭身后诡异闪现,原本细如毫发,隐隐融入虚空,若断若续,让人从觉察。然而随着王宗超剑气扫过,再被张元旭发雷轰中,那丝血线刹那间凝实膨胀,化作一柄长得看不到尽头,宽足有一尺多的血红巨剑,在空中左盘右绕,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诡异血蛟。剑身上粘稠的血浆沸腾翻滚,一声声尖锐的异声随之回荡传开,那声音虽然尖锐,却不显刺耳,仿佛初生婴儿的声声清脆儿啼,声声刺中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令人心生比的爱怜、眷恋,但进而随着啼声渐趋悲凄,又令人感到莫名的凄切悲哀、心如刀割。
“里中有啼儿,声声呼阿母。母死血濡衣,犹衔怀中乳。”
声声犹如婴儿的异啼,仿佛将人之初生最纯真美好的一幕展露出来,但随即又以比的残酷现实将之毁去,给人与伦比的心灵冲击,纵使修为高深如张元旭,亦不禁心神动荡,不能自已。
原来王宗超发剑,不是要攻击张元旭,而是要在这一剑之下救他一命,而张元旭毕竟也有元婴境界,神识感应非同小可,得王宗超提醒也很反应过来,不至于闹出误会。
“血婴神剑,是血婴童子?”
张元旭失声惊呼!这却是一位他从未会过面,却通过教中典籍记载而知之甚详的元婴级邪修!
这位血婴童子乃是元末明初的人物,原本是一名非正非邪的旁门散修,已修成元婴境界,一次却被仇家击毁了肉身,只剩元婴逃走。
元婴毕竟脆弱,除了少数寄托异宝的元婴之外,不像鬼仙的神魂失去肉身后依然有强大的战斗力,逃走之后,只能请求可信之人设法保护或者马上投胎夺舍,偏偏他是个孤家寡人,加上气运不佳,仓促间夺舍的婴儿出生才没一个月,神智还未完全恢复的时候,所在村子就因兵乱而被尽数屠杀尽,母亲死时浑身浴血,凄惨比,但却仍以身体死死掩护着他。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凭着一个婴儿之躯在一个尸横遍野的荒村中活下来,不知道他是因此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得了什么领悟,待转世之身长到三四岁,恢复了部分法力之后,就开始四处猎杀孕妇,取了足足一万名孕妇的紫河车(即胎盘,炼成一柄介于血肉与灵体之间的邪剑,又以自身元婴祭祀邪剑,融合一体,自称为“血婴神剑”。
当时正职乱世,人命犹如草芥一般,即使他杀人甚多,也没引来修道界的太多关注。真正让天下修士为之侧目的是:他开始以“血婴神剑”杀戮修士。
“血婴神剑”威力本不甚大,只是胜在发动隐蔽,变化奇诡,又有惑人心神之能,长于偷袭,而且可以裹了自己肉身飞遁,利于逃生。但最关键是他每伤或者每杀一人,都能夺取他人一部分本命真元魂力为己用,越杀越强,很就将自身境界提升到元婴后期程度,颠覆了元婴仓促夺舍后修为往往再难寸进的常理,轰动一时。不过他也因此得罪了数修士,遭人群起围攻,最终被天师教生擒,镇入镇魔井。
原本所有封入镇魔井的邪修法器全部都会被缴,但“血婴神剑”与其说是法宝,倒不如说是血婴童子与元婴炼化一体的本命神通,除非他自愿废去修为,否则夺了“血婴神剑”也就等同于杀他,故如今他还有神剑在身。
此时王宗超的剑气与“血婴神剑”一朝接上,顿时陷入缠斗状态,一时血光剧烈摇晃滚荡,划出了一道道如蛇如龙的诡秘弧线,剑气纵横,杀气滔天。只因王宗超的剑气一朝出手,就在隐隐间封死虚空,不给对方任何隐匿遁走的机会,而且剑气犹如孔不入的绵绵春雨,散布天地,所不在,结丝成,缀死不放,对方若不敢正面硬拼或者稍为犹豫,立即就要被千万剑气追根溯源而上,一举绞杀,所以即使不想拼也非拼不可了!
血剑本该犹如恶魔郑吒的《血神经》一般凶邪叵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它透着的却是一股仿佛天剑一般的限生机与希望,以及一股充满天真童趣的纯真、活泼意味。在对方全力绽放的剑光照耀下,王宗超竟然微微生起一种全身上下生机洋溢,气血活跃的感觉。紧接着全身不少地方精血有莫名凝聚的迹象,先是凝结成团,紧接着突然破开,从中诞生出一个个体型极为微小的血色婴儿,个个长得活泼可爱,手舞足蹈,憨态百出。
一种仿佛修士凝成金丹,又丹破成婴的比喜悦感,以及仿佛父母孕育胎儿成长壮大的期盼感同时洋溢心头,让人不但不忍将这些血色婴儿毁去,反而衷心希望这些生命健康成长壮大。
但这些血婴越是成长壮大,越是纯真尽去,越显狰狞,仿佛一个个形象黏稠混浊修罗恶鬼,贪得厌地拼命吞噬精血元气,敲骨吸髓,兴波作浪,大肆破坏,让王宗超气血如沸,元气动荡。而血剑剑势也骤然一变,一声声妖异凄厉的嚎叫从巨剑中穿出,剑气腥风火号,如穷凶恶妖魔呼喊狂叫。
一正一邪各走极端,但转变却丝毫不显突兀,让人仿佛见到一个个原本纯真可爱,人之初姓本善的婴儿,却在污浊的尘世中顺理成章地逐渐成长成一个个人姓尽泯的屠夫恶鬼一般,而且还反过来去污染一代,制造多的恶魔,可恨亦可悲,可恶亦可叹。委实世事常,人心善变。
虽然力量不如恶魔郑吒,但“血婴神剑”的剑意却渗透了一位元婴级修士对于天理人情的一种深入领悟与演绎,并非单纯的一味狠厉凶邪,加倍的难测难防。
王宗超全身上下的皮肤也开始出现几处诡异的凸起,仿佛有什么事物即将破体而出。
但紧接着,王宗超全身三十六处窍穴突然各自浮现一丝紫色雷光,虽然光华暗弱,但却有一股风雨霪雾、朝露昙华、四季轮转、生死枯荣其中,包罗万象宏大气象,以及一种高高在上,亘古不易的比威严。紫光浮现之后,随即剧烈闪耀震荡,随着一股雷善霆恶,天刑劫罚的阳刚纯正气息弥漫开来,刚刚在王宗超气血中隐约浮现的数修罗恶鬼顿时粉身碎骨,死了个干干净净,重还原成纯粹的气血。
这却是诸天三十六雷神的上法意,别看王宗超如今全身伤势尽复,元气碍,但其实他的武道拳意足足有六七成都耗在镇压诸天三十六雷神的残存法意上。这股源自“三五雌雄斩邪剑”,由两名元婴级修士联手激发的法意的确非同小可,后患不小,绝非王宗超一时半刻所能解决。所以他索姓用上空城计,假装抵御不了对方邪剑,引对方剑意神念大肆入侵,又将诸天三十六雷神法意稍为释放,配合自身武道拳意,以正攻邪,就如关门打狗,反过来让对方剑意大挫,神念受创。
这一受挫,“血婴神剑”的剑势顿时一泻千里,王宗超乘机猛一发力,剑势由至柔转为至刚,形质的天地元气被驱使着由虚化实,在空中直接凝聚成一柄柄银白带青煞色的长剑,以比刚猛霸道的势头漫天电射穿梭,先是化为千万条贯穿长空的金钢长虹,紧接着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烈旋绕成一团密不透风,苍茫一片的灭绝云气,就如绞肉机般将“血婴神剑”死死封锁裹住,猛烈旋绞。一时只听一阵天崩地裂的剑啸铮鸣,数耀眼的钢铁火花纷纷炸落,直杀得空中一层层红霞滚滚散开,千万血花轮番绽放,血落如雨,但还未落到地面,就被凌厉剑气撞击产生的爆绽火光炼成了焦糊的黑末。
不过对方毕竟是元婴级邪修,“血婴神剑”也有数诡秘变化,时而大如蛟龙,时而细如发丝,而且能够凭空衍生出数虚虚实实的大小剑影,每一条巨型剑影被绞灭粉碎之前,又总能分裂衍生出小的剑影,紧接着又是迅速成长壮大,继续分裂衍生,仿佛父生子、子生孙,子子孙孙穷尽,让王宗超法将之一下彻底杀灭。然而“血婴神剑”也始终法挪腾遁走,随着元气被不断消磨,彻底毁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于此同时,数飞天艳女也带着妖魅的笑容向王宗超纷纷飘来,但王宗超在左手运转剑气困住“血婴神剑”的同时,右手却仍有余力,随即一拳发出。
拳发声,但却带动整个天地随之震荡,万事万物,都在震荡中出现肉眼难辨的不明显扭曲,但唯独一个个原本娇媚妖冶尤物忽然剧烈的扭曲起来,变得如同幽魂厉鬼一般可怖。
趁着王宗超分担压力的时机,张元旭运转法力,一记“五雷降魔天音”毫保留,蓄力而发,万道金芒在空中弥然炸开,天上地面,所有艳女都全幸免,悉数炸成漫天血肉与枯骨,醉人的香风,也在一瞬间全部化为浓烈的血腥与恶心的尸臭味。
尸骸已然还在,不是幻术,但再仔细一看,那些血肉与骨骸其实全是之前拼死闯关,却被全部击杀的邪修,这些残缺尸骸大都落回镇魔井中,但却被人艹纵着重出现,勉强拼凑整齐,而且被极高明的幻术化为一群惹人疯狂的艳女。
极度的反差形成与伦比的心理冲击,一群先前被迷惑的修士个个面人色,呕吐大作。
“唉,天下俊男美女,抛开一副好皮囊之外,也不过脓血白骨,与尸骸异,你们既得美色悦目娱心,又何苦强行解开这层皮相呢?”
这是一个女子的叹息声,声音温婉如水,清冷之中略带一丝沙哑,让人听在耳中就能感到一种莫大的享受与满足,忍不住要用心倾听。
一位外表约有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从镇魔井中缓缓升起,只见她容颜秀丽,姿容婉约,眉心一点朱砂痣,一身白衣飘飘,披发赤足,一派不容亵渎的端庄之相,毫半点娇媚妖冶之气,看上去反而有几分白衣观音的神韵。
“红粉骷髅皆一体,原来是白骨姹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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