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臣很想和她理论,很想把她扭曲的价值观掰正过来,明明这个世道应该遵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原则,可为什么在她那儿,却是颠倒过来?
看着她,总觉得人应该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才会有该死的好有人好报。
在她身上,似乎所有的付出都不会白白付诸东流,似乎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甘甜的回报。
可她怎么忘了,她用命去守护的舒静美,直到这一刻都没有用正眼看她,而是满眼司晨?
庄臣肯定不会故意戳开她的伤口,明明握着这个点他就能将这场辩论反败为胜,可他怎么舍得看她难过呢?
输就输吧。
庄臣重新拿起搁桌上的吹风机,打开,替她吹头发,吹的时候回想刚才搁吹风机时动静太大了,以至于还别扭问一句:“有没有被吓着?”
司雪梨顿时眉眼弯弯,她冲着镜子甜甜一笑,是笑给站在她后头那个人看的,摇头:“没有。”
庄臣看着她这副甜美无害的笑容,真是的,内心什么火气都被她冲下去,就算想继续故作生气给她教训也提不起气来。
吹干头发,庄臣搁下吹风机,道:“躺好。”
司雪梨没有反抗,好不容易把他哄好,还是先听话吧。
她从梳妆台前站起来,乖乖走到大床边,趴在大床上。
庄臣拿起一旁的跌打油,拧开,独特的味道从中飘散出来,他倒了些在掌心里,揉开:“把衣服撩起来。”
“噢。”司雪梨不情不愿,但还是将衣服卷起来把背脊袒露在他跟前,之后趴好:“话说应该没有很夸张吧,我就是被拽上车的时候撞了一下。”
司雪梨故意说得轻松,省得他因为担心而脑补她受过非人的虐待。
有时候司雪梨真觉得她和庄臣的思考频率不是同一条线上,好比她受伤的时候,他所想的会比她现实所遭遇的严重很多,但轮到他受伤的时候,他们又调转过来,明明是天大的事她担心得快死了,他却云淡风轻。
庄臣看着她斑驳的背,青一片紫一片,有些严重的地方还有深色的点在其中,仿佛随时要溢出血来。
哎。
肯定很痛,却怕他担心,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庄臣在她身边坐下,将揉得发烫的掌心对着她的淤青处贴上去,之后慢慢揉开。
“哎,轻点,痛!”
“忍忍。”
“不行,真的痛!”
“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你小点力不就行了吗!”
“小不了。”
小了,淤血散不开。
“啊啊啊好痛!”
司雪梨感觉整片背都要烧起来了!
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直接坦诚然后光明正大找个女佣上来替她擦呢!
门外。
邹君瑗因为担心司雪梨和庄臣两人,于是拉着孩子们上来,准备随时让他们充当和事佬。
司雪梨下午遭受了那么大的事情,而刚刚两人就对孩子们的态度又出现分歧,此刻两口子定有很多话要说,本不该打扰,但又怕他们再一次起分歧,担心之际才上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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