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审美习惯了,这与汉传佛教将美好的事物贡献给菩萨,其实差不多了。
再观想从中如雨般降下六道所有众生各自所需求的一切资具,使他们全部欢欣喜悦、称心如意。尤其是自己从无始轮回以来到现在,必定欠下了许许多多的债,比如杀生短命的债、夺财贫穷的债、殴打多病的债、上者救护的债、下者恭敬的债、中者友爱的债、高官住房的债、卑微田地的债、亲友近邻的债、子孙牲畜的债、享用饮食的债、穿着衣服的债、债债相联的债、挤取乳汁的债、役使驮运的债、开垦荒地的债、消费使用的债等等宿债。
此时此刻,观想一切男女冤家债主手拿容器前来讨寿讨命、讨骨讨肉等等,犹如债主索债般蜂拥而集,他们各自所求的各不相同,不管他们求什么,都满足他们的愿望,求食施食,求衣施衣,求财施财,求乐园施乐园,求乘骑施乘骑,求住房施住房,求亲友施亲友,如雨般降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从而了结了宿缘、偿清了宿债、化解了宿怨、清净了罪障,那些冤家债主也全部心满意足,皆大欢喜。
剩余来,对于那些语言无力、势力薄弱以及跛、盲、聋、哑等为苦所迫的所有六道可怜众生,给他们各自所求的事物,无依无怙者面前作为他们的依怙、无有友军者面前作为他们的友军、无有亲朋者面前作为他们的亲朋、无近邻者面前作为他们的近邻,赐予病者康复的灵丹妙药,赐予亡者起死回生的甘露,赐予跛者神足,赐予盲人智慧眼,赐予聋人无漏耳,赐予哑人智慧舌等,他们受用后心满意足,远离了六道各自的一切业感、痛苦、习气。最后所有男众均获得圣者观世音的果位,所有女众均获得圣者度母的果位,从而彻底根除了三界轮回,这是下施花斋。
直到观想得一清二楚为止,然后就是念诵什么,内容不记载,因为涉及秘密。
但我能够猜度其中的大体意思,就是把自己这个身体,完全贡献出来,以观想中完成,偿还宿债的任务。这其实与舍身饲虎的佛教精神,是一致的。我们汉传佛教中,常常说:“上报三重恩,下救三涂苦。”我们念了个口号,他们是用观想,实施了整个过程。
大师在此时强调,念诵完毕,在不缘能供、所供及供境的无缘境界中入定。无债一身轻,入定当然效果更好了。这是我的理解,不由得会心一笑。
接下来,大师介绍的断法修持方法,当然,供奉的资粮是要先说的。这是起码条件,我已经知道一些规律了。
所有断法论典中本来宣说了素、荤、花、黑四斋,但这里只是列举了素斋及花斋而没有提及荤斋与黑斋。
当今时代有些自诩为断法者的人认为,所谓的断法,就是通过残杀、砍剁、殴打、驱逐等手段,彻底消灭那些凶神恶煞的一种粗暴事业,所以他们始终都是怒气冲冲、煞气腾腾,摆出一副气势汹汹、洋洋自得的姿态,他们觉得必须要像阎罗狱卒一样威风凛凛,盛气凌人。他们在对病人等实施断法的过程中,也是以怒不可遏的暴力行为,瞪着碗大的双眼、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同时握紧双拳、连捶带打,甚至将病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撕得破破烂烂。他们自以为这样便可以降伏鬼神,孰不知这种做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玛吉拉准空行母也说:"对于从无始时以来以恶业为因、被恶缘之风所吹、接连不断处在迷乱显现之中不断感受痛苦、死后也将立即堕入恶趣深渊的那些凶猛残暴的鬼神,我是以大悲的铁钩勾召它们,以自己的温热血肉布施它们,以慈悲菩提心转变它们的心,并将他们摄受为自己的眷属。
末法时期那些‘伟大的断法者’却认为断法就是残杀、驱逐、殴打我以大悲铁钩勾召的凶神恶煞,这完全是邪断法,也是魔教兴盛的标志。"她还预言将来会出现九种黑断法等邪断法,因为这些都是认为离开慈悲菩提心而只是通过残暴行为降伏鬼神的邪法。这种做法虽然可以降伏一两个势单力薄的鬼魔,但如果遇到一些凶猛残暴的鬼神,反而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一点依靠我们日常生活中亲眼目睹的许多实例也足可以证明。
特别是对修行正法的人来说,很难以了知他们所得到的降魔加持等能力是真正的道相功德还是魔障,因为大多数鬼使神差的人表面上也具有神通、威力等等,但从长远来看,他们的言行举止肯定与正法越来越相违,到了最后甚至连芝麻许的善心也荡然无存,结果自己得到的就是背着重如须弥山的信财异熟债。而且得到的蝇头小利对今生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到头来连维生的衣食也无处寻得,或者即使得到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以致于冻死饿死,正如前面所说,这些人死后也一定会转生在孤独地狱等恶趣当中。
上面,不仅说了断法修为的条件,并且还提前修正了许多错误认识。这种区分错误,然后导向正确的方式,有点像我们现代教学中的比较分析法。接下来,他又从基本概念讲起了。
断法的含义:断法所要降伏的妖魔鬼怪,其实并不在外界而在内心。外境错觉显现为鬼神的形象也都是由没有根除我执、我所执的傲慢产生的。玛吉空行母说:"有碍(外境的地神、鬼神、地水火风、疾病灾难等)无碍魔(贪嗔痴等八万四千烦恼),喜乐(自以为修法、境界等如何如何高而沾沾自喜之心)傲慢魔(即我执烦恼,本无五蕴而执著为有之我和我所者),其根为慢魔。"所谓的魔就是我执傲慢魔。空行母还这样说过:"众魔为意识,凶魔乃我执,野魔即分别,断彼称断者。"
看样子,这个玛吉空行母,是这个法门的守护者或者说传承者,要不然,这位大师不会总是提起她的名字。大师后来又提到一个我熟悉的名字:米拉日巴。其实是密勒日巴或者弥勒日巴的另一种音译,是白教的祖师,那个靠歌谣传法的圣者,大昭寺供奉的万人景仰的菩萨。
米拉日巴尊者也曾经对岩罗刹女说道:"比你更厉之魔是我执,比你更多之魔是意识,比你更纵之魔是分别。"
关于断法的分类,玛吉空行母说道:"漫游险山外断法,弃身施食内断法,唯一根除义断法,具此三断乃瑜伽。"所以,一切断法行者彻底根除了所有无明迷现的根本——我执,就称为"唯一根除义断法"。在没有断除我执之前,外境迷现的魔杀也杀不了,打也打不倒,压也压不住,赶也赶不走,就像火没有熄灭之前烟无法灭尽。同样的,在没有根除内心的傲慢魔之前,由它的功用所产生的外境迷现的鬼神不可能消失,诚如岩罗刹女对米拉日巴尊者所说:"未了魔乃心之根,似我之魔不可数,你虽劝逐我不去。"
至尊米拉日巴也说:"执魔为魔遭损害,知魔为心获解脱,证魔为空即断法。此魔罗刹男女相,未证之时乃为魔,制造障碍作损害,若证悟魔即本尊,一切悉地从汝生。"
所谓的断法是指彻底根除内心执魔的分别念,而不是指残杀、殴打、驱逐、镇压、消灭外魔,因此我们一定要弄明白的一点是,所断的魔不在外界而在内心。
一般来说,大多数其他教派将一切事业的利齿、粗暴的威力,矛头箭锋指向外面,对外境的怨敌魔障展示降伏的事业,可是我们的这个教派并非如此,诚如米拉日巴尊者所说:我们这个教派的宗旨就是彻底根除我执、抛弃世间八法、令四魔无地自容。
一切修行就是向内反观自心,将所有的能力、威力、精力全部用在根除我执上。所以说,喊一百遍"救我护我"不如诵一次"吃我携我"的好,向一百位本尊祈求救护,不如将身体施舍给一百个鬼神为食的好。如(玛吉拉准空行母)说:"病人交付于鬼魔,送者托付与怨敌,口诵百遍救护我,不如一遍食携我,此乃佛母我法轨。"
如果断除了内在执魔的根本,那么一切现相都会显得清净,也就出现了所谓的"魔类成为护法神,护法换面成化身"。
今有些不懂此理而自诩为断法者的人认为外境中存在实有的鬼神,并且恒时处于不离执魔的境界中,结果一切显现真的成了妖魔鬼怪,自己整天心神不定、忐忑不安,也常常对别人说"山上有魔,山下有魔"、"这是鬼,那是魔"、"那是妖精,我看见了并且捉住它,最后将它杀了"、"你身上潜伏着一个魔,被我赶走了,而且它还回头看了你一眼呢"等等,这些绝对是妄言骗人、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当这个时候,鬼神饿鬼们得知这种情形之后便缠着他们,他们走到哪里,鬼神便跟到哪里,如影随形般不离左右。并且进入那些心胸狭窄、容易控制的女人等相续中,口口声声地说"我是神"、"我是鬼"、"我是死人"、"我是你的老父亲"、"我是你的老母亲",更有甚者还说"我是本尊"、"我是护法神"、"我是单坚"等等,并且妄言授记、胡说神通。鬼神欺上师,上师骗施主,就像世间的俗话所说:"父被子欺,子被敌骗。"五浊恶世的象征真的已经现前了,国土也是被魔王统治着,正如邬金莲花生大师曾经授记说:"浊世男心入男魔,女人心中入女魔,孩童心入独角鬼,僧人心中入冤魔,每藏人心入一魔。"又说:"将独角鬼视为天尊的时候,也就真正到了藏人受苦的时代。"这种预言的时间看来现在已经来临了。
所以,我们绝不能将表面似乎显现的外在迷现的鬼神魔障形象看成是真真实实存在,而要将这一切观为如梦如幻的游舞来修炼自心。暂时现似能害所害的鬼神、病人也都是由往昔恶业错觉的因所导致的,从而结成了能害与所害的关系。因此,对他们千万不能有亲疏、爱憎之心,而要平等观修慈悲菩提心,彻底根除贪爱自己的我执,将生身性命毫不吝惜地施给鬼神作为食物,息灭它们相续中的嗔恨、粗暴,诚心诚意地讲些能使他们相续趋向正法的法要并发愿,最终将执著自他能害所害、圣现魔现、自他的患得患失、贪爱憎恨、贤劣苦乐等一切分别念斩草除根。如颂云:"无圣无魔见之要,无散无执修之要,无取无舍行之要,无希无忧果之要。"一旦大彻大悟一切能害所害均是法性等性,就断绝了内心傲慢魔的根本,也就现前了究竟义断法。
看到这里,我知道,我是无法完全理解这位大师所讲述的东西了。光记住这些上师的名字,就很困难。但是,这样优秀并且传承悠久的法门,有什么效果呢?我没接触过修过它的人,当然也就不知道答案。最后,这书中也记载了回向或者是加持的词,与汉传佛教的形式,有些类似。
“虽具无我见然我执重,虽断二执然仍起希忧,我与如我我见众有情,愿证无我实相祈加持。”
看到此处,我才发现,仔细体会这个最后的加持词,才明白,这也是正宗的佛法,与我们平时所学的显教,从根本上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方法不一样,要想达到的中心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比如这种施身法或者断法,为什么要修它?只是因为要破除我见与我执。而我见与我执,是我们开悟的最大障碍,为破除这些障碍,而产生了种种法门。佛法广大,我算是见识了。
无我,不仅是一种观念,而且是一种实践。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而外面的风吹来,我身体微微摇动起来,身体以感受的方式,让我重新落入自我的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