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
睡午觉的时候,我感觉到妍子的气息。她的衣服还在,她的发卡还在。她使用过的香水、护肤品还在。想到她,我内心不仅有种凄凉,还有点不安。如果我这两天的生活被妍子看见,即使我不是她丈夫了,她该如何看待我这个哥?
但是,有些事只要你经历过,想忘是忘不掉的。在迷迷糊糊中,那晚王姐的叫声,按摩房中身体的冲动,屏幕上的美女壮男,方姐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梦中交替出现。当我醒来时,发现我的下身又起来了,我没动,我在想,是好久没经历过女人了。
起来整理完毕,按习惯,此时候我应该在阳台喝茶看书的,但妍子不在身边,阳台的阳光,更让我不安。我听见楼下花园有响动,在阳台上伸出头一看,爸妈正在花园劳动。
我跑下去帮忙,结果被妈制止了。她从花园走出来,把我拉到厨房一边的墙角,在这没其他人的地方,跟我说到:“庄娃子,这段时间苦了你了。你是年轻人,不该天天围着我们老人转,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记着,你是我们的孩子,妍子离开了,你就是我们的儿子。你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不能靠陪你爸下象棋过日子,你下得憋屈,我看着难受。”
“我不憋屈,妈,跟你们在一起,我心里踏实。”我这说的是真心话。
“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偶尔还行。你们年轻人应该有跟朋友玩,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就是在外面有了女朋友,也可以不告诉我们,当父母的,看到孩子高兴,我们就幸福。况且,即使你要跟别人结婚,我们也不反对,毕竟妍子走了这条路,也苦了你。”
她眼眶红了,我也受到了感染。我想安慰她,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继续说到:“庄娃子,既然我们把你当儿子,你把我们当父母,就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如果你要结婚,那就是我们娶儿媳妇,我们也是欢迎的。妍子这么决绝,我们只想要她平安就行了,是她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她。”
“妈,这话我不接受!”我激动起来:“妍子没跟我离婚,我们在法律上还是夫妻,我没签字,就不算离婚。你们希望我轻松快乐,这是你们作为父母关心儿子。至少,现在,我没有再结婚的打算。我明白,除了妍子给我的,没有人给我更好的生活了。我就当你们的儿子,我也知足。”
不知道什么时候,爸也过来了,他从我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一下,要我跟他回到他们的房间去了,看样子,他要跟我单独谈。
“庄娃子,你既然把我们当父母。那么,哪个父母看自己孩子单身飘着的?我们知道你心里有个坎,过不去。但妍子也跟我们通过电话,她也是这个意思。上海不是有个小池吗?妍子跟我们说过她跟你的事。”
“爸,我跟小池不可能了,她本人没有结婚的打算,况且,我们俩之间,妍子是一座大山,翻不过去的。爸,我知道你跟妈疼我,你们在,我就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在,我很珍惜这一切。我亲生父母没了,亲人只有你们了,你们不要把我往外推。”说到这里,我哭起来了,虽然没有声音,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看,一个大男人,还跟孩子一样。不是爸妈把你往外推,是看到你年纪轻轻的,没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看到心痛。我们真心把你当孩子,这个家始终是属于你的,这点从来就没变过。你想想,我们现在女儿也不在身边,只有你这样一个人,我们不爱你,还爱哪个?庄娃子,我们都是男人,作为当父亲的,我是过来人。理解你的痛苦,也理解你的处境。你不要多心。这样吧,生意嘛,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生活嘛,你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记住一点,当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开心快乐,你懂吗?”
我点点头,控制了情绪,回到了楼上。
有人爱的滋味,真的是幸福。没有了妍子,还有爸妈,他们给了我最大的温暖,这是我的幸运了。
这天下午,我没有出去。主要是不需要,这两天的应酬下来,我要调整一下。看看书,打打坐,锻炼身体,给自己找事干。晚餐后,还陪爸下了两盘象棋。
“哎哟,庄娃子,你好象开局不一样呢,水平好象也要高一些,怎么回事?”
“爸,下午没事,偷了你一本棋谱,简单充了一下电,就这样了。”
“你看看,照这样下去,我有一天下不赢你,我在哪里找存在感?”
妈听到了,大声说到:“庄娃子是没学,要学起来,你哪里是他的对手?”
我和爸相视一笑。
第二天在家,妈要我出去找朋友玩,我说到:“调整一下,小苏和李茅他们都生猛得很,等我休息好了,再来对付他们。”
家庭生活的温暖在于,最熟悉的方式最熟悉的人,让你可以彻底的放松。我十几年的漂泊经历,平安的家庭生活其实很是让我留恋的。尽管妍子不在,尽管这不是亲生的父母,但是,他们对我的爱,一点也没少。
我帮忙整理房间,帮忙移动盆栽,按妈的指挥,东跑西颠,忙并快乐着。
爸接了个电话,过来跟我和妈说到:“怎么办?义乌那帮子老伙计,约我们出去,去还是不去?”
我知道,这是他们年轻时,在义乌做生意的那些伙伴,包括妍子所称的伯伯,他们当年吃苦受累积累下来的感情和财富,现在到了分享的时候了。
“在哪里呢?”妈问到。
“说是要到欧洲,一共有二十几个人,准备玩两个月。”
我看见妈在犹豫,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养老院的事。赶紧说到:“你们去吧,好不容易年轻时的朋友聚会,不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去玩一玩,以后想聚在一起,还不容易了。家里的事,你们放心,有我呢。”
“好吧。”妈看了爸一眼,再看看我,说到:“有庄娃子在,我们不怕什么呢?我们的有我们的圈子,他有他的圈子,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去玩。”
整个下午,在帮忙给他们整理行李。主要是补齐一些他们常用的药品,还让他们带了两瓶老干妈,我说到:“家乡的味道,欧洲的假中餐吃不惯,就拿这个尝一点。”
“咱们庄娃子长见识了,这都知道。”爸爸夸到。
我不敢说这是妍子告诉我的,她当年在国外的时候,想死这个味道了。我说到:“王班长在非洲,每次去都是整箱整箱地带。”
第二天,把他们送到机场。首都机场,是他们集合的地点。他们那些年轻时在义乌做生意的老伙伴,如今已经散落在全国各地方,要聚集一次,真不容易了。
送走了他们,我开车时在想,我该到哪里去呢?现在又不是双休,李茅肯定出不来。小苏呢,孩子小,老婆管得紧,老找他也不好。更不好直接找班长了,他最近因为开分院的事,忙得连轴转,我不能给他添乱。更不能回家了,一个人回到那么大的房子,厨师和保姆,因为我一个人忙来忙去,也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两天。
我给保姆打了个电话,给她和厨师放了个假,给他们暂时休息两个月。因为厨师是温州农村的,让他回个家。保姆也可以回老家看看,只是提前几天回来,在爸妈回来之前。工资照发,他们很高兴。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定。况且,我的车子已经不在往回家的路上开了,下意识地走到高架桥上,我明白,这是通向西山的路,金色年华,不消费肯定不行,我付了钱。
当我开到金色年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提前给方姐打了个电话,要她帮忙订个两人的午餐。
等车子到了,保安笔挺地给我敬了个举手礼,我下意识地想举手还礼,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军人了,穿的是西装。
“庄总好!”保安的招呼轻声有力,大堂里面等我的方姐,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
她大方地挽着我的胳膊,我倒有些不太自然。周围人看着我的眼光,有点奇怪,他们可能并不理解我们这个男小女大的组合。有人窃窃私语,仿佛在猜测我的特殊爱好。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能表现出不适应,假装亲密地跟方姐边走边谈。
方姐定的房间是个小套房,里外两间,外面是客厅兼饭厅,里面是卧室和卫生间。我知道,她定这个套间,估计是在帮我节约,其实完全没必要,我的消费是一年一百万,她知道的。
但是节约是一个习惯,尤其对于方姐这个从未宽裕过的人而言。午餐上来时,也是两人套餐,服务员等着给我开酒,我只点了红酒,因为这种红酒我知道价钱。到时候结账时,我可以看会所究竟如何定价,可以估算它的利润率,这是我作为做红酒生意的人的职业习惯。
我示意让服务员离开了,举着杯子问到:“方姐,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