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说,张骞通西域,给这里带来了繁荣和机遇,也带来了灾难。”我说到:“张骞通西域极大地繁荣了丝绸之路的经商往来,给这里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战争。当时有两个强大的政权:匈奴和汉朝,在这个地方,在100多年的时间里,打了5次大规模的战争。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叫汉族吗?”我突然发问,搞得大家没有准备。我只好自问自答:“这是当时其他民族对我们汉朝人的称呼。如果没有通商和交流,其他民族不熟悉我们,也不会专门给我们起个名字。这个名字饱含着尊敬、是我们祖先历史上的荣耀,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光芒。当然主要确定下来这个名字的,还是另一个强权匈奴!”
“为什么?敌人的奖赏?”思远也不太理解了。
“实力要靠战争证明,荣誉必须用功绩争取。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北方的匈奴是中原的宿敌,中原的历代英雄也是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受到了洗礼。当然,最终打败匈奴的是汉武帝,解决了中原王朝一千多年的大敌,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有资格祭祀黄帝陵的,功盖千秋。这也产生了卫青、霍去病、李广这样家喻户晓的英雄。”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张思远有感而发,展示出一个男人应有的家国情怀,他肃穆的神情,引得妍子欣赏的目光。
我继续说到:“匈奴人在与汉朝军队作战中,把汉朝的军人称为汉子,意思是汉朝的孩子,直到今天,这也是对一个男人最具英雄色彩的称呼,当然,我们这个民族,就叫汉族了。”
“汉朝打赢了,为什么不长久驻扎呢?起码这里的战争也少些。”高妍问到。
“多次驻扎过汉朝大军,还设立过军事政权:安西都护府。但是,这个地方太小,养不活这么多军人,如果粮草从中原运来,漫长的给养容易被劫,况且成本也太高,所以,每次驻扎时间都不可能很长,成本太高。所以,这个地方的军事特点是,兵家必争,攻易守难,这就悲剧了。”
张思远问:“后来又发生了哪些著名的战争?”。
看样子,他对战争颇感兴趣,这也是我的强项,况且,昨天晚上,我专门在宾馆上网查询过资料,可以说是有备而来。
“你们知道北魏政权吧?”我问到。
“知道”小池也加入了话题:“五代十国时期,我们在大同看的石窟,就是北魏强大的标志。”
“对了,它当时太强大了,把甘肃的北凉王赶走了,北凉王被迫向西寻找生路,来到这里,袭击了交河,灭掉了车师国,从此,交河就成了高昌政权的一个郡了。”
“就是上午我们看的高昌,怎么是北凉王,不是麴文泰吗?”妍子有点混了。
“你要搞清楚,早了一百多年呢”小池说到。
“是的,麴文泰是好多年以后的事,高昌在唐太宗时期被灭,这个小池讲过,我不重复。两百多年过去了,占领过这里的著名政权还有吐蕃人、回鹘人等,反正,从未消停过,又是几百年过去了直到元末明初,这里彻底被焚。”
“好好一个城市,毁掉太可惜了,为什么呢?”妍子问到。
“这里是中国,所有巨大的改变,除了自然的力量,与中原的政权有极大的关系。明代修建嘉裕关,就是封闭了西行的通道,从此,繁华与商人都不见了,这里成了真正的废弃的荒漠中的孤岛,没有商道的流通,它就没有巨大的价值,它丢失了自己的宝贝,它也就没在存在的重要性了,随便一场战争的焚毁,就再也没有人愿意重新修建它了,它的成败与它的价值有关,更与中央政权的决策有关,因为,它是中国的一部分。”
“富而不强,迟早遭殃”张思远这句话,确实是聪明的。
“你们看,这里有东西!”小池指着地上的一片绿色,惊叫到。我们看不出它是什么品种,这个植物沿地生长,平时没见过。这时,一队游客过来,我们老实听导游讲解,才知道,这是一株珍贵的野葡萄,几千年前留下的品种,还在这里顽强地生长,那个导游估计也是个诗人,她说了句自编的诗:“江山已破人尽亡,葡萄不死守故乡。”
我和小池互相对视了一眼,表示赞赏。
离开景区,思远仍然对战争的话题颇感兴趣。我是军人出生,但我发现,社会上有许多从未当过兵的人,对战争的兴趣比我们还要浓厚,这是男人的本性吗?英雄情节没有出口,谈论一下也是心理满足吧。
“庄哥,你说,小国的命运就难以自己把握吗?”
“那分什么样的小国,如果贫瘠蛮荒之地的小国,可以自生自灭,但是处于战略要地的小国,就难保不受攻击了。”
“那什么叫做战略要地呢?”思远准备刨根问底了。
“两大势力之间的地方,包括重大经济区域、国家政权、市场区域、势力范围、地形板块等,它们的结合点都可以算作战略要地,当然,这只是个粗糙的解释,总之,历史上战争比较多的地方,大多是战略要地。”
“今天的中东如此混乱,是不是与它们处在战略要地有关呢?或者说,世界上有哪些战略要地?”思远问了一个宏大的问题,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了。
我觉得,先要纠正一个观点:“思远,你要注意,战略要地的趋势是动态的。按易经的道理,变易是世界的本质,按马克思的说法,运动是事物的常态,按风水的历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是,世界上最突出的战略要地,也有不怎么打仗的,比如,新加坡,在海上的地位,相当于陆上的交河,比如古巴,美苏争夺加勒比要冲,力量平衡下,虽然紧张,但也没打起来。战争,是力量不平衡的产物,尤其是大国力量不平衡,战略要地的国家就危险了。比如交河,当匈奴与汉朝力量对比发生变化时,就需要战争来检验了,地点,当然是要地,交河因为处于两大强权之间,又是丝路节点,悲惨的命运就注定了。”
“那中东呢?属于什么情况?”思远和中东杠上了。
“我个人认为,今天中东的乱局大概有三种因素。第一,在近代工业革命中,他们没有跟上时代步伐,比如过去的中国,是谓不强。第二,近代发现的石油资源让许多中东国家富裕起来,他拥有了宝贝。以上两点,构成了富而不强。第三,过去美苏两大阵营各自在中东有势力范围,它们的力量曾经在冷战时期得到过短暂的平衡,所以局势虽然紧张,但战争反而打不起来。第四,也是自然因素。它处于亚洲与欧洲两大最发达经济体的陆上通道之上,构成了战略要地的基本条件。”
“哪一条最重要呢?”
“都重要,一件事物的发生,其充分条件不止一个,只有当所有条件都成熟时,事情才会发生。当然,影响最长久的、最无法改变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往往是最后一个条件。比如,阿富汗不富,但战争无法避免。如果用传统风学来说,它处于西北乾位,属金,本来就与战争有关。当然,风水是轮流转的,估计时间到了,也会变。巴尔干火药桶南斯拉夫也是这样,处于中欧与东欧交接处,并扼守地中海突出部位,所以,在欧洲一体化之前,战争也经常发生。”
“也就是说”张思远想了一下:“即使它们没做借什么,战争的机率也很高?”
“可以这么说,但世界发展到今天,也有例外。比如新加坡,它是百分之百的战略要地,它也是富而不强,但却和平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呢?”我要考考思远的悟性。
“力量平衡没有改变,是吧?”
“果然聪明”我赞扬到。
“但是,你不是说力量变化是常态吗?万一变化了呢?它怎么办?”思远又杠上了。
“富而不强,是谓不祥。这是易经的道理,从我学习周易的经历来看,所有事物都有一个生长、壮大到衰落的过程,无论你怎么努力,衰老和死亡不可避免,对不对?况且,对于国运,历代政治家都渴望永远昌盛,但有谁做到了呢?”
“清朝,大而富,但不强,被欺负成啥了?”妍子也来帮腔。
“从国家来说,顺势而为才是正道。势者天地之变,人顺应变化,才能争取最好结果。中山先生说: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是这个道理。”
“少谈那些大道理,你们男人都有这毛病!”小池叫到:“搞得跟国家领导人似的,不说大话不行吗?坐而论道、大而无当,难道就没有有趣的东西了?”
“有啊?我有个理论,你愿不愿意听?”我要调戏她一下了。
“说来听听”小池明显不服。
“其实有时战争的原因与这些都没关系,从原始社会以来,人类争斗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我不说,等她问。
果然,她沉不住气,问到:“因为什么?”
“因为女人!”
她打了我一下,她明白,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