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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堆积的白骨,发着莹莹的光,照得四周朦朦胧胧。借助目力与神识,上下左右倒也看得清楚。
山洞有着两丈粗细,十余丈深。像口井,却没有井水,只有厚厚一层白骨,透着莫名的恶臭。而一堆兽皮与凌乱的毛发之上,挂着一具血淋淋的遗骸,应该是青鸾吞噬所留,更添几分阴森的景象而叫人毛骨悚然。
而洞口的尽头,依然石屑纷飞。那两、三尺的缝隙,大了一圈,尖嘴利爪犹在疯狂,还有嘶鸣咆哮声不断……
无咎坐在白骨堆中,昂头仰望。即便石屑溅落,他兀自瞪着双眼而神情苦涩。
虽说暂且躲过一劫,却掉进了一个封死的山洞,便仿佛困入囚笼,再也无路可逃。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死亡的步步临近,简直就是一种更为痛苦的折磨啊!
一旦那头青鸾冲进来,疯狂之下,只怕骨头也剩不了,它势必要将自己撕成粉碎,扯成渣渣……
于是乎,山洞的两端,一人昂着脑袋,满脸的痛楚与绝望;一鸟在拼命撕扯洞口,铁爪在石头上溅出阵阵的火星,它只想钻进来,为它的幼子报仇。
如此对峙,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那两、三尺的洞口缝隙,变成四、五尺,却还是容不下大鸟的身躯。它似乎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却将半个鸟头伸进洞口,冲着下方久久凝视,然后慢慢退出,随即掀起一阵风声而再也没有了动静。
无咎已是满头满脸的石屑,兀自木雕泥塑一般昂着脑袋。少顷,他终于眨巴眼皮而悄悄喘了口气。
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却好像几日几夜那般的漫长。分明就在等死,偏偏又无可奈何,从未有过的痛苦煎熬,真的叫人难以消受啊!
恶鸟走了?
洞口狭窄,岩石坚硬,任凭它凶残,一时片刻还是钻不进来。嘿,岂非是说,本人眼下已是性命无忧了?
无咎咧开嘴角,脸上的石屑簌簌落下。他急忙伸手扑打灰尘,已是禁不住面带笑容。而他才想起身,又两眼狐疑而神色郁闷。
那头恶鸟,乃是通灵的异兽,它会不会虚晃一枪,随后再卷土重来吧?还有洞壁光滑,难以攀爬,想要出去,好像并不容易……
嗯,不急、不急啊!
且等候几日,静观其变,探明虚实,再设法逃出此地也为时不晚!
无咎有了计较,眼光落在四周。
既然要在山洞内待上几日,便要有个躺卧的地方,如此坐在白骨堆中,真的很不舒适。
无咎站起身来,一阵呲牙咧嘴。浑身上下都疼,且遍体血迹。双腿以及腰腹之上,皮肉翻卷而惨不忍睹。双臂之上,几个血窟窿更是触目惊心。
唉,惨啊!
那头青鸾,真是凶狠,若非为了抓捕活食来哺育幼子,只怕早已死在它的铁爪之下。如今虽然疼痛难耐,所幸伤势并无大碍,只是耗尽了力气,还须慢慢恢复。
唉,累啊!
人这辈子,不仅要面对同类的暗算,禽兽的猎杀,还要与天斗、与地斗。非如此,而不得以行走世间。过活一生,真的很艰难!
无咎一边唏嘘着,一边动手搬开身下的白骨。被他砸了一下,多半白骨断裂粉碎。少顷,他终于收拾出一个立足之地,这才带着满身的疲惫,慢慢坐下。还是屁股着地舒坦,稳当踏实。而四周的白骨,足有几尺高。他坐在其中,像是白骨掩埋,却又脑袋摇晃,倒也怡然自得。
不管那头鸟儿有没有离开,我且养足精神。它有本事便进来啊,彼此不妨好好座谈一番。让它说说青鸾一族的飞行神通,或是育儿体会也成。我呢,便交流一下为人之道,畜生,听得懂吗……
无咎自我安慰着,而回想着之前的惊慌失措,又咧嘴一笑,落魄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自嘲。而他尚未闭上眼睛,却又忽然神色一动,随即伸出手来,从身旁的白骨缝隙中捡起一物。
是个纳物的戒子,没有神识印记,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无咎的两眼一亮,急忙举起戒子摇晃。
“哗啦——”
面前掉落一堆东西,有玉简,有玉瓶,有玉牌,有玉符,有符箓,有衣物,还有几块亮晶晶的小石头。
哎呦,只顾着面对那头恶鸟,且又惊又吓,根本无暇他顾,如今突然想起来了。此处既为秘境,又何来的人类骸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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