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举起酒坛又来了口酒,茫然道:“道友真是有趣,我方才说过什么?”
这老头张口便是神神叨叨,而细细回味起来,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还真的抓不到什么把柄。
无咎端起茶碗,默默注视着太实。从对方的神情、相貌,以及衣着,来来回回打量不停。他很想从中有所发现,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太实却是神色不耐,起身离去,嘴里埋怨:“你这人年纪轻轻,却心机深沉,不像好人,实难相处。我且寻别的道友说话,哼!”
无咎慢慢品尝着茶汤,暗暗一阵腹诽。
我不像好人?
可恶的老头,你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便于此时,不远处的酒肆中有人低声惊呼。
“龚家的修士,筑基的高手!”
“那女子虽也年轻貌美,却非筑基高手……”
“道友眼拙了不是?我指的是那位中年男子,名叫龚珍,乃是龚家主事的长辈人物……”
“女子呢……?”
“名叫龚玥,羽士九层的修为呢,啧啧!”
“诸位慎言,切莫招惹麻烦!”
从街道上走来两人,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年轻的女子。男子素袍大袖,相貌堂堂;女子一身白衣,黑发披肩。两人脚步轻盈,目不斜视,径自穿过街道,又越过前方的山坡,转瞬间消失在古木环绕的宅院之中。
街道两旁的铺子里,十余个修士犹在窃窃私语。
无咎放下茶碗,兴致索然。
在此处无非瞧个热闹,结识几个道友。三五日之内,根本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况且自己也不想与人打交道,以免露出破绽。且返回客栈,到时候见机行事。
无咎摸出一小锭金子扔在桌上,乐得茶掌柜连连拱手致谢。而他尚未离去,有人走进茶棚:“一碗粗俗的茶汤而已,竟也值得道友的半锭赤金,真是阔绰,呵呵!”
竟是岳玄,一手背后一手抚须踱步而来。
“嗯哈,我也是穷人,穷得只剩下金子……”
无咎敷衍一句,抬脚走出茶棚。
与岳家父女的意外重逢,让他很是底气不足。况且这个岳玄身为筑基高手,绝不简单,还是敬而远之为好,以免节外生枝。
“呵呵,道友真会说笑……”
岳玄还想趁机寒暄几句,人影擦肩而过。他忙转身追了上去:“玄玉道友,何故离去?
“倦了,我要睡上……那个……静修几日!”
无咎头也不回,却差点说漏嘴。
唉,难道修士便不用睡觉?
“据我所知,九月的中旬,镇子上的修士便要赶往黄元山。道友养精蓄锐,正当其时。不过……”
岳玄追上了无咎,两人并肩而行,他接着说道:“我有事在身,不便前往,而小女独自成行,我又放心不下。道友若能关照一二,日后必有重谢!”
无咎脚下一顿,诧然回首:“你是说……让我关照令嫒?”
岳玄含笑点头,理所当然道:“你乃羽士九层的高手,修为远远强过小女,途中有所关照,不失为应有之义!玄玉道友,你意下如何?”
无咎咧着嘴角,眼光中闪过一丝狐疑,转而继续前行,干脆来个一声都不吭。
什么意思?一个筑基高手,竟然要一个羽士修士的小辈来关照?我自以为毫无破绽,他父女俩怎会就缠上我呢?
“恕我冒昧!”
岳玄随后分说道:“我只是关心情切,并无他意!
无咎只管走路,顺道拐入巷口,去黄记烤肉店买了炭盆、木炭、香料等物,还将余下的串好的十余斤鹿肉一扫而空,这才乐呵呵地接着往前。岳玄看着稀罕,趁机询问。他依然不搭理,又在糕点铺子里满载而归。
须臾,到了客栈,上了二楼,一排几间客房均是房门大开,竟然不见岳琼那个女子的踪影。
无咎在自己的客房门前停下,岳玄竟然随后跟来。他转身阻挡,不无歉意道:“本人从未声称,要前往黄元山,关照令嫒之说,便也无从提起。暂且静修几日,恕不奉陪!”
岳玄很是不解,愕然道:“你既然不肯前往黄元山,又何故逗留于此?”
“本人云游四方,讲究一个诸事随缘!”
无咎高深莫测回了一句,进了客房,伸手掩门,见岳玄依然站在原地,随即奉上一个矜持的微笑:“岳道友,失陪!”
房门“吱呀”关闭,紧接着阵法闪动。
岳玄退后几步,神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