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公孙府的门前。
宝锋等人又要接收粮草军械,又要忙着募兵操练的重任,老兄弟几个着实无暇分身,于是便留在了军营。而身为将军的某人,竟是抛下了数百兵士打道回府了。
虽说也曾熟读兵书战策,而真要带兵打仗并不容易。尤其是待在那阴风嗖嗖的军营里,诸般事物毫无头绪,倒不如回到家中的后院,陪着某个老道品茶聊天来得惬意。
无咎跳下枣红马,慢慢走上台阶。军营人手短缺,两个守门的兵士也走了。冷冷清清的情景,依稀仿佛从前。推开院门,马儿跟着走进了院子。他顺手拍了拍马屁股,自言自语道:“到家了,尽管随意啊!”
穿过前院,来到后院。
落叶遍地,满院的萧瑟。而石桌前有人独对秋色,正怡然自得。
“听说你小子成为将军,缘何又回来了呢,随身侍卫哪里去了,既然贵为将军,也该有几分将军的威仪才是,呵呵!”
无咎手里拎着从灶房取来的半扇羊肉,“砰”的一声扔在石桌上,震得茶盏一阵脆响,转身说道:“我有自知自明,还轮不着你老道取笑!”
祁散人慌忙收起茶盏,无辜道:“怎会是取笑呢?老朽我诚心祝贺……”
无咎去而复回,抱着一堆劈柴随手放在院中的空地上,又搬来木架支在两端,接着将羊肉横放其上,拍了拍手示意道:“废话少说,点火!”
“本道不是你家的厨子!”
“谁让你懂得祭火之术呢,当物尽其用而人尽其才!”
四目相瞪,争吵声又起。
“本道修炼法术,便是为你烧柴点火之用?”
“有何不可?你还是那个祁家祠堂整日烧火煮饭的老道吗,怎会变得如此懒惰呢……”
“我……我老道从来都是本色不改,倒是你出城一趟故态萌生不说,还带着一身兵痞的习气!哦……莫非心事已罢,想要随我重返仙途?”
“报仇之后,便看你能否找个借口说服我!”
无咎将石凳挪到柴堆前,抬手摸出一个食盒放在旁边。他从中抓去盐粒、香料散在羊肉上,嫌弃道:“我说老道啊,你还要磨蹭到何时?”
祁散人不以为忤,反倒是抚须微笑,点头说道:“这才是曾经的无先生,不屈不挠的落难公子!说句实话,老朽真怕你陷入仇恨而难以自拔。有道是心障不除,天地永隔啊!”
老道察觉到无咎出城之后的前后变化,也如同放下一桩心事,随即凑到近前坐下,伸手屈指轻弹。一缕火光凭空而出,柴堆顿时燃烧起来。他呵呵一乐,掐动几个法诀示意道:“御火术倒也简单,只须筑基而真火自成……”
无咎翻动着羊肉,不忘关注着祁散人的举动,趁着烧烤之际,他跟着掐动手指一阵乱弹。
一对风华谷祁家祠堂的老邻居,如今再次聚首并成为了同伴,虽然彼此身份有别,却是多了几分难得的和谐与随意。
祁散人见无咎徒劳无功,摇头微笑道:“你法力不济,无须急于一时。我不妨教你几招别的法术……”
他深知对方的一身修为均来自于两把神剑,而对于仙道的境界感悟,或是诸般法术的修炼,与真正的修士还相差甚远!
而他话音才落,一线微弱的火光突如其来。近在咫尺,令人防不胜防!
这小子怎会御火术,他要成心暗算本道?
祁散人微微瞠目,却不及多想,急忙起身拂袖扑打,那一线火光顿时消弭于无形。而他才要发怒,却见一张欣欣然的笑脸沉浸在意外的喜悦之中:“御火术倒也简单……”
“一点儿都不简单!”
祁散人忍不住打断道:“你并无筑基的修为,缘何使出御火术?”
无咎依旧是神色遐思,悠悠说道:“你问我,我又该问谁?不过……离开灵霞山之后,曾有尝试神通法门,或也陌生,却又仿佛似曾相识。如今想来,诸般神通一直都在,只因门径难寻,始终无从施展罢了!”
祁散人还是躲在一旁,眼光上下打量。他见无咎不似作伪,且不再有偷袭的迹象,忖思片刻,随即恍然:“哦……原来如此!”
无咎忽而使出御火术,惊喜之余,心痒难禁,忍不住便想继续尝试,却见祁散人神色戒备,急忙就此作罢,“嘿嘿”笑道:“原来老道也如此胆小,不妨就此分说一二!”
“我并非胆小,而是架不住你手指乱戳!”
祁散人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撩起衣摆坐下,而他尚未分说,又嚷嚷道:“哎呀、羊肉烤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