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走啦、走啦!宝大哥要揍人了……”
宝锋驱走诸位兵汉,转身尴尬道:“前山已被姬魃或是别家占有,我等只得在此安营扎寨。少典殿下忙于自家的兵马,粮草调配不济。而那帮子夯货,素来没大没小,且离开军营数年,失于管教……”
无咎跳下枣红马,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抬脚走向辕门,扬眉问道:“营中多少人手?”
宝锋答道:“足有七八百……”
无咎站在旗杆前,抬头仰望:“七八百?”
低垂的战旗上,可见“破阵”的字样,却颇显破旧,且污秽不堪。
宝锋似乎有些心虚,迟疑道:“足有……五六百弟兄。待起兵之日,凑齐八百人不在话下!”
无咎依旧是昂着头,错愕道:“我记得爹爹的破阵营不下万人之众,缘何只剩下寥寥数百?”
宝锋苦涩一笑,分说道:“时过境迁,凑齐八百人已属不易……”随行的哥几个深以为然,跟着点头附和。
无咎抬手一指,又问:“营旗如此污秽,理当重新缝制、或是浆洗一番。”
话到此处,没人应声。
宝锋的脸色忽而凝重起来,沉声道:“那战旗上并非污迹,而是破阵营将士们的血!”
无咎从旗杆上收回眼光,有心道歉,而连同宝锋在内,马战铁、刀旗等人均是神色躲闪。他不再多说,转身走向营中。老哥几个随后跟着,同样是默默无语。
一群破帐篷的当间,搭着一座稍显高大的牛皮帐篷,此处便是破阵营的中军所在,也是留给无咎居住的地方。而其中空荡荡的啥也没有,纯属凑个样子。
无咎从小便在军营中玩耍,对于营中的一切并不陌生。他站在帐中,意外道:“且不说床榻、桌凳之物,便是马灯、案几也是一无所有,如何升帐行令,又如何运筹帷幄?”
宝锋吭哧了片刻,低声分说道:“我等的兵器与粮草,至今尚未着落……”
无咎皱着眉头,诧异道:“这般穷困潦倒,如何行军打仗?”他不容分说,又问:“姬魃麾下多少兵马?”
“不下二十万,且兵精粮足!”
无咎呲牙抽了口寒气,接着问道:“姬少典呢……?”
“六七万……该有吧……”
宝锋也没了之前的劲头,与老哥几个耷拉着脑袋。少顷,他抬手挠着脸上的刀疤,如同个赌徒般的自我宽慰着:“只须凑齐八百弟兄,再由公子操练一二,来日便是八千精兵强将,绝不敢丢了破阵营的威风!”
无咎看着空荡荡的大帐,直截了当道:“我不懂操练,破阵营便交由诸位打理。”
宝锋等人好像是早有所料,也不强求,彼此相视,各自面带苦笑。
恰于此时,营帐外有人高喊:“恭迎殿下……”
无咎抬脚走出营帐,宝锋等人跟在身后。
只见辕门涌进来一群人,要么盔甲闪亮,要么锦衣华服,个个仪表不凡。尤其是为首的年轻男子,更是器宇轩昂,而威严之中,竟稍显疲惫。
无咎走到了营帐外,抬眼观望。
随后宝锋等人却是不敢怠慢,左右分开而单膝跪地行礼。
来的正是姬少典,身后还跟着紫鉴、紫元两位修士,以及蛟老、附宝儿与十几个侍卫。他带着众人走到帐前,摆了摆手笑道:“呵呵!听说兄长在此,特来拜会……”
宝锋与几个老兄弟见机退后,只留下无咎独自站在帐前。而无咎拱了拱手,并未出声。
姬少典兀自面带笑容,伸手从身旁侍卫奉上的木匣中取出一物:“此乃破阵营兵符,从即日起,你公孙无咎,便是我破阵营的将军!”
无咎慢慢上前两步,单手接过兵符。
兵符为赤金打造,两寸大小,腹部刻着有熊破阵的铭文,又因卧虎的形状而称之为虎符。
姬少典见无咎举止散漫,脸色微微一沉,而不过少顷,又大度笑道:“呵呵,兄长一符在手,掌控全营,来日沙场之上,必将有所作为。我有事在身,失陪了!”
无咎将虎符在手中掂量着,摇头说道:“兵士不过数百,粮草、刀枪、盔甲、战马等等全无着落,如此的破阵营,如此的寒酸将军,本人难堪重任,有请少典殿下另择高明!”
姬少典才要转身离去,脚下一顿,转而看向破败的军营,沉吟道:“此番匆匆兴兵,有所疏漏在所难免,我正要寻求几位王族长辈的相助,兄长又何妨耐心等候几日呢!”
他根基尚浅,远远不及姬魃的实力雄厚,如今突然招纳数万兵士,顿时捉襟见肘而应付不暇。
无咎不为所动,淡淡说道:“即便本人有心投效,却也不会带着一群赤手空拳的汉子去送死!”
姬少典皱起双眉,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便于此时,附宝儿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温和含笑:“无先生,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