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
“哦,丰前辈,有何指教?”
无咎饮着酒,循声看去。
丰亨子与朴采子、沐天元,坐在五六丈远的山坡高处。只见他伸手抚须,话语声叫人捉摸不定——
“你擅长易容术……”
“略懂皮毛!”
“能否展示一二?”
“高人面前,岂敢放肆!”
“而你此时的相貌,难道不是易容所致?”
无咎随声应答,很是从容。谁料丰亨子的多疑,远远出乎所料。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反问道:“前辈,所言何意?”
朴采子与沐天元,看向丰亨子,又看向某人,似乎有所猜测,却又不明究竟。
而无咎放下酒坛,诧异道:“依着前辈所言,本人乔装易容?”
“呵呵!”
丰亨子的眼光深沉,笑容莫测。
“嘿!”
无咎突然讥笑一声,摇头道:“即使本人乔装易容,存心欺瞒,又所为哪般呢?莫非只为拯救原界家族弟子,便不惜孤身犯险、勇斗恶龙,再帮着三位高人断后,并奉上玉神界的图简……”
话到此处,他两眼一翻——
“早知三位出尔反尔,过河拆桥,我何必慈悲心肠,纯属犯贱啊!”
他犀利的话语中夹枪带棒,一点不留情面。
朴采子与沐天元,禁不住拉下脸色。竟然遭致一位晚辈的如此嘲讽,着实难以承受。
而丰亨子倒是沉稳如旧,缓声道:“不,我是
说,你此时的神态举止,很像一个人……”
“谁啊?”
“他……”
丰亨子盯着无咎,自顾说道:“他擅长易容变化,以神剑、神弓扬名四方,曾经祸乱原界、无恶不作,后又突然消失而下落不明……”而不容他一一列出某人的丰功伟绩,已被出声打断道——
“他究竟是谁,与我何干?”
朴采子与沐天元,已是微微色变。
仲权三人,也忍不住有些慌乱。
某人的名头,过于响亮,在原界家族之中,他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存在。
“你明知故问!”
丰亨子的话语中虽然留有余地,却多了居高临下的逼迫之意。
谁料无咎的嘴角一撇,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知故问又如何呢。前辈不妨广而告之,我便是你口中的恶人,串通玉真人陷害原界,再将我二人,不,还有仲权、宣礼、章元子,一并抓了杀了送给刑天,或能求得宽恕,而拯救原界家族的十数万条性命!来吧——”他话到此处,拍了拍胸口,神色坦然,十足一个视死如归的架势。
仲权三人却吓了一跳,猛然跳起。
“丰家主,你敢背信弃义……”
“你投靠刑天,又将成千上万惨死的原界弟子置于何地……”
“而北山分明是我玉神殿弟子,为了拯救原界,三番两次挺身而出,你却视而不见……”
三位真正的玉神殿弟子,竟然帮着某个冒名顶替者说话。
而某人却不领情,摆了摆手,大义凛然道:“不必理论,由他砍杀,且求留个全尸,回头化作阴魂告知玉真人,莫再轻信原界的这般忘恩负义之徒,且联手刑天与九郡为你我报仇……”
连日赶路,倒也顺利,谁想歇息途中,竟然风波横起。
朴采子与沐天元,虽然暗暗震惊,却又左右张望,一时迟疑不定。
倘若所说属实,他三人未必能够杀得了那个北山。而一旦猜测有误,得罪了玉真人,由对方联手刑天,后果难以想象,
却见丰亨子的脸色微微变幻,突然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我方才所说,另有其人,北山道友,你何必惊慌呢!”
“我惊慌?有么……”
某人果然端坐如旧,有恃无恐。倒是仲权三人,连连后退,神色戒备,如临大敌。
“呵呵,纯属误会!”
丰亨子似乎有所顾虑,不愿横生枝节。他正要辩解、或是安抚几句,却又神色一动,拂袖缓缓而起。
无咎也坐不住了,跳起身来。
而双方不再争执,反倒是离地腾空,循着峭壁,直奔峰顶飞去。
转瞬之间,人在峰顶之上。
居高俯瞰,数十里外有个山谷,虽然相隔甚远,而山谷中的情景却尽收眼底。但见沙石飞溅,人影纷乱,剑光闪烁,还有嚎叫声传来,显然一场混战到了紧要关头。
丰亨子与朴采子、沐天元微微讶异,彼此交换着眼色,而各自尚未拿定主意,一道人影已飞身往前。
“北山,不得莽撞……”
“哼,丰家主,有本事不要跟着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