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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抓过酒壶,弃杯不用,直接灌了一口酒,然后吐着酒气而又咧嘴一笑。
遇到卫令,他很意外。而对方竟然躲在此处寻欢作乐,更是让他难以置信。家族至尊啊,平日里谨小慎微,且德高望重。而便是如此一位高人,竟然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可见人性之缤纷多变,犹如天上彩云般的难以捉摸。
“我还想着前往微澜湖,看望兄长呢!”
无咎举起酒壶致意,话语亲切而又随和。
卫令暗暗松了口气,分说道:“嗯,此番前来,只为采买灵药、符箓等物,恰好与鹃儿相熟多年,便饮酒叙旧……”
“仙途寂寞,知己难求。何况还是红颜知己,兄长应当多加珍惜……”
“老弟,你也如此以为?”
“嗯,此乃人之常情!”
卫令见无咎非但没有恶意,反而善解人意,渐渐恢复常态,连连点头道:“老弟所言甚是!你我虽然修为有成,而谁又知晓其中的艰苦呢?不免有寂寞困顿之时,也想闲情逸致一回,奈何身居高处,无从放逐自我啊。所幸有了磬云斋,遇到了鹃儿,我帮她提升修为,她帮我重返青春年少……”
“嘿,年少时,我也喜欢逛青楼。而这磐石城的磬云斋,比起凡俗的青楼更胜一筹呢!可见修仙之人,免不了俗欲,男欢女爱,亦莫有不同!”
无咎饮着酒,如此说道。
亭外的天穹上,一轮明月皎洁如初。却少了几分真实,而多了几分虚幻。
“不!”
卫令摇了摇头,正色道:“修仙者的双修之道,岂能与凡俗相提并论!”
“嗯……”
无咎笑了笑,无意争执。
与其看来,飞仙高人玩弄筑基女修,与凡俗狎妓没有不同,而卫令竟能说出如此清奇的话语,让他由衷的佩服不已。
“卫兄,你是否已知晓我的来历?”
无咎饮着酒,突然话题一转。而不待回应,他自问自答道:“没错,我来自卢洲本土,与玉神殿结怨多年,迫不得已之下,跟着吴昊辗转原界……”
“哗啦——”
酒杯滚落,酒水四溢。
卫令推开木几,往后躲避,已是脸色大变,彷如厄运降临。
“鬼妖二族杀了卫家弟子,虽然与我无关,却因我而起,故而我帮着卫家对付羌家,也算是弥补亏欠。却怕连累卫家,始终不敢吐露实情。卫兄,小弟给你赔罪了!”
无咎再次举起酒壶致意,自顾又道:“以卫兄之精明,想必早有退路。如若不然,岂有如此的悠闲?而卫兄也尽管放心,你我今晚相聚,明日各奔东西,从此再无纠葛。不过,小弟有事不明,还请兄长赐教!”
卫令稍稍镇定,点了点头。而他的神色中,依然透着不安。
他以为处事妥当,早已摆脱了麻烦,谁料某位先生,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不再是卫家弟子,而是来自卢洲本土的公孙无咎,一个遭到原界家族追杀的贼人,且心狠手辣而恶名远扬。尤为甚者,对方早已看破了卫家的用意。今晚的猝然重逢,只怕祸福难料……
无咎继续饮着酒,轻声道——
“公西子乃是玉神殿弟子,你是否知晓?”
“啊,我与族兄毫不知情!当初与你分手之后,返回微澜湖,便已不见那师徒三人的踪影!”
“哦……”
无咎沉吟起来。
而卫令依然难以置信,自语自语道:“玉神殿弟子,潜入微澜湖所欲何为?我卫家与世无争,怎会得罪玉神殿呢……”他念头急转,忖思道:“莫非与老弟有关,也不对啊,否则丰家早已找上门来,难道是放心不下,故而派人暗中监察……”
无咎的眼光一闪,接着问道:“原界之强,足以抗衡玉神殿。而各地家族,皆听命于玉神殿的号令。卫兄,你说又是为何呢?”
“这个……”
卫令皱起眉头,为难道:“实不相瞒,我也听说各大家族与玉神殿达成契约。怎奈卫家过于弱小,有关详情不甚了了……”
“达成契约?”
“卫家与羌家,均有耳闻。依我之见,此事不该有假!”
“嘿!”
无咎不再追问,或者说,隐隐约约间,他已验证了此前的猜测。他举起酒壶,笑道:“卫兄,你我也是投缘,今晚不谈恩怨纷争,也不提仙途寂寞,只说男欢女爱与那风花雪月,如何?”
卫令抓起酒杯,神态依然有些矜持。而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又无所适从。
“卫兄,你玩弄了多少女修,老实交代……”
“所言不妥,乃是双修之术……”
“哈,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也罢,你我切磋道法……”
“双修……”
“非也,而是你卫家的上古道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