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
某人的言下之意,要他诚心归顺,也就是忘了他祭司身份,从此与玉神殿为敌。而他又岂敢答应,顿时没了脾气。
夫道子却笑了笑,安抚道:“龙兄,稍安勿躁。你我何去何从,想必无先生他自有计较!”
“嗯,兄长所言甚是!”
无咎如此称赞,话语温和而又随意。
“兄长?”
头一回成为某人的兄长,而不是客套敷衍的道兄,使得夫道子有些意外。
无咎没作多想,径自问道:“本人对于原界的四位祭司所知不多,兄长能否赐教一二!”
夫道子点了点头,答道:“玉神殿声称有十二祭司,却因修为、职责不同而内外有别。卢洲本土的八位祭司,均为飞仙。而原界的房宿子、虚厉、奎元子与柳乌子,均为天仙高人。其中的房宿子、虚厉,监管原界家族。奎元子与柳乌子,担当玉神界的防御。四人之中,又以奎元子与柳乌子的修为最强……”
话到此处,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出了何事,莫非四位祭司已然现身?”
“我与虚厉交过手,并未见到另外三位祭司!”
“你与虚厉祭司交过手?难怪兽魂折损过半,鬼赤、万圣子遭到重创……”
“不仅如此呢,还有原界家族的六大天仙,数十飞仙,近千地仙弟子……”
“竟然被你逃脱?”
“嗯,运气而已!”
“又该何等的运气……”
无咎愈是轻描淡写,夫道子愈是吃惊。
龙鹊也惊愕不已,难以置信道:“你来到原界没多久啊,怎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呢,当真是贼性不改,每到一处而祸害一方,不……”察觉失言,他急忙改口道:“倘若四位祭司联手,你麻烦大了。要知道奎元子与柳乌子的修为,比起两位神殿使还要强上一筹。再有原界家族的相助,你必将走投无路,哈……”
“……”
龙鹊的嗓门大,话语声响亮,却迟迟没有回应,不免叫他暗暗疑惑。
又是哪句话,得罪了那个小子呢?
“走了?听我说啊……”
龙鹊有些失落,摇头道:“何必担心呢,玉神殿与原界一方,虽然声势浩大,却也不免有疏忽之处。你譬如……”
“哦,洗耳恭听!”
“你……你在啊?”
龙鹊始料不及,迟疑道:“你譬如,沐天城、磐石城等人多的地方,反而便于藏身……”
“既为城镇,必然高手云集,戒备森严,如何躲藏其中呢?”
“这个……”
龙鹊看向夫道子,似有求助之意。对方视若未见,反而转过身去。他神色挣扎,猛一挥手——
“且罢,我当年前往玉神殿,为了沿途找寻宝物,曾于各地购置住所,并有进出的禁牌。而相关物品,便存放于……”
“拿来!”
“唉,给我一枚空白的玉简……”
“嘿……”
笑声过后,半空中再也没人说话。
而龙鹊兀自愣在原地,沮丧道:“龙舞山庄,被他毁了。原界积攒的产业,也被他占了……”他禁不住昂首看天,悲愤吼道:“该死的无咎,我上辈子欠你的不成……”
夫道子摇了摇头,道:“你不该抢他的意中人!”
“此话怎讲,分明是他抢我的女人!”
“冰灵儿乃是冰蝉子之女,怎会是你的女人?你不仅抢夺了她爹的宝物,还企图强迫她结为道侣。而众所周知,无咎与她情投意合,如今这般待你,一点也不冤枉!”
“啊……”
夜色下,无咎收起了魔剑,就势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然后冲着手上的玉简微微一笑。
玉简来自龙鹊,其中拓印着一座山峰的具体方位,天兆峰。
据说,峰上有个隐秘的洞穴。龙鹊那个家伙善于敛财,又怕惹人妒忌,或落得玩忽职守的罪名,于是便将他所搜刮的宝贝,以及各地住所的信物,尽数藏入洞穴其中。谁料想一不留神,又便宜了他人。
而无咎在意的并非宝物,而是龙鹊购置的住所。
试想,倘若原界各地的城镇之中,有个隐秘的藏身之处,是否多了一条退路?
不过,天兆峰,位于北岳界,距此尚有十余万里之遥,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何况也不知真假,且待来日分晓。
无咎放下玉简,仰望天穹。
只见夜空深邃,星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