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不平道:“不仅如此,我妖族还受他胁迫,由他摆布,敢问这究竟是何道理?”
“唉,想我鬼族,又何尝不是如此?”
鬼丘深有感触,叹道:“而想当初,没人将他放在眼里,如今的他啊,没谁看得懂!”
“哼,且等上一月,我倒是要瞧瞧,他能否活着归来……”
鬼、妖二族,虽然迫于要挟,归顺于无咎,或是三家联手,而更多的还是出于自家的打算。依照万圣子的策略,他如今是以退为进,凭他的手段,他相信终有一日能够逆转颓势。谁料那位无先生的性情,与常人迥异,行事之风,也难以捉摸。最终他依然处处受制,却又无可奈何,让他怎能不气恼,怎能不郁闷呢?
鬼丘的困惑与无奈,亦然……
三日后。
积雪覆盖的山顶之上,冒出无咎的身影。
抬眼远望,白雪皑皑。曾经的满目春色,再次变成了寒冬的景象。
从卢洲地南的海边,至卢洲地北,两地之间,足足相隔数十万里。
而无咎施展冥行术,再借助传送阵,一路之上不眠不休,也不再藏形匿迹,仅仅用了三日,便赶到了之前藏身的山谷。
阚鸾谷,位于东北的三、五万里之外。
而蛮灵之地,又在何方?
无咎微微喘息,手上多出一枚图简。
依照图简所示,就此转向西北,十万里远处,便是蛮灵之地。而所谓的通灵谷,应该位于蛮灵之地的腹地。多年前曾与灵儿走过一趟蛮灵之地,虽未深入,如今再次前往,路途也不陌生。
无咎辨清方向,收起图简,又喘了口气,他冷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明知是个圈套,偏偏再次上当,说出去都没人相信,而他却义无反顾。谁让他还是当年的无先生呢,有点傻、有点儿痴狂,而只要被他认准的路,他定要走上一遭。哪怕前途莫测、生死未卜,他也无怨无悔!
否则如何?
倘若灵儿真的被囚禁在通灵谷,他又岂能置若罔闻而执意前往卢洲原界?
不过,真假未明之前,也不便带着鬼妖二族来回折腾。于是他将万圣子、鬼丘送到海边等候,顺道打探消息。当他确认月仙子放出的风声之后,,旋即独自奔向来路。不管如何,他都要弄清楚灵儿的下落。
月仙子,臭女人,本先生来了……
……
一道峡谷,静静横卧在冰山雪峰之间。
峡谷的一端,寒雾笼罩;峡谷的另一端,数百丈的冰山之上,则是站着一女一男两道人影。
女的韶华年纪,身着白衣,容颜绝世,正是月仙子;她身旁的中年男子,则是玉真人,颌下青髯,相貌俊朗,气度不凡。
两位玉神殿的神殿使,相聚在这冰山峡谷,非同寻常。尤其是两人的神态,也不似往日的隔阂,反倒是含笑相对,并不时的轻声叙谈——
“呵呵,难得仙子相邀,本人荣幸之至也,此番定当倾尽全力,帮你除掉那个小子!”
“有劳玉兄!”
“呵呵,不必见外。多年来,你对我误解多多,而我对你痴心不改……”
“玉兄,请说正事!”
“呵呵,那是当然,我此番带来四位飞仙高手,再加上娄宫、季栾、道崖三位祭司,你的两位老仆,以及遍地的禁制阵法,定然叫那小子插翅难逃。不过,为兄我也担心呢……”
“哦?”
“无咎逃了之后,他岂肯前来送死?”
月仙子没有忙着答话,而是往前两步,俯瞰着脚下的峡谷,她的腮边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以我的猜测,他必然赴约……”
玉真人借机端详着月仙子的身姿,随后并肩而立,继续打量着那精致的容颜,好奇而又亲切道:“仙子,何以如此的肯定?”
“我抓了冰灵儿,稍加试探,那人便已方寸大乱,可见他是个重情之人。我让他带着龙鹊、夫道子,交换冰灵儿。于情于理,都让他拒绝不得!”
“呵呵,所言极是。那小子贪恋女色,无法无天,竟杀了尾介子,毁了天禁岛的阵法,不惜与我玉神殿为敌啊。尊者他老人家已动了怒火,命我前来相助……”
“哦,玉兄是奉命而来……”
“这个……为兄的情义,绝无虚假。而你声称交换人质,冰灵儿她人在何处啊?”
月仙子无意理会玉真人,手上多了一块禁牌。她微微蹙眉,不解道:“我已找寻两日,并未见到那位小妹妹的踪影……”
“莫非死了……”
“我已解开禁制,她的修为不弱,难道是躲入通灵谷的深处,一时难以找寻?”
“呵呵!”
玉真人洒脱一笑,不以为然道:“仙子,你总不会真的与那小子交换人质吧?”
月仙子却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
“既为欺诈之术,逼真才好,如今事出意外,只怕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