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坐着船楼上,居高临下,手中举着一枚玉简,坏坏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好奇。
“不知道!”
“哦?”
“知道也不说,你又能怎地!”
高乾的胸口起伏,怨气冲天,素来狡诈圆滑的他,此时竟是倔强刚烈的模样。想想也是,非但逃生无望,便是积攒多年的家底与辛苦搜刮的宝物也被抢夺一空。什么都没了,着实叫人心灰意懒!
“嘿!”
无咎倒是不以为然,轻声笑道:“高乾,你是心疼身外之物。凡俗有云,生财有道。你与你的兄弟,四处烧杀劫掠,所得的宝物,均为不义之财。如今你又被我洗劫一空,正合乎天道循环的报应不爽。”
“哼,你赢了,是非黑白,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高乾瞪着双眼,彷如看破红尘一般。
“也没错,强权便是道理!”
无咎看向远方,说道:“故而,你高乾应该听从本先生的教导才是啊!”
此时,旭日高升,海阔云低。
人在海船之上,随浪摇晃,听浪涛声远,看海岛如画,顿然心旷神怡。
“听你教导?真是笑话!”
高乾嗤之以鼻,反唇相讥:“你传我功法,还是让我拥有大把的宝物?”
“我不仅传你功法,让你大发其财,还能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无咎信誓旦旦道,却话语一转——
“而你高乾恶名累累,品行不端,难以造就,本先生也不必瞎耽误工夫。且等万圣子前来,便将你杀了喂鱼!”
“你的名声与我相比,更为不堪!”
“这个……说的也是,你我之间,没什么不同!”
无咎举起玉简,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隐瞒图简的来处呢?”
好像他与高乾,成了一路人。
而高乾则是被连番的对话,绕得晕头转向,疑惑道:“一枚来自龙舞山庄的图简,毫无用处,我何必隐瞒……”
“嗯!”
无咎收起玉简,示意道:“既然高乾有心投诚,韦合,给他灌口酒,以示嘉奖!”
“我……”
高乾更加糊涂。
“张嘴——”
韦合抱着酒坛子走过来,酒水兜头浇下!
高乾顾不得多想,趁机灌了两口酒。而他还想再来一口,韦合已转身走开。却见身旁的妖族众人,又是眼馋、又是嫉恨。他像是后知后觉,忙道:“诸位兄弟,我什么也没说,无咎……”
没人理他。
无咎已背转身去,面前多了一把魔剑。他的眼光微微闪烁,传音出声——
“龙鹊——”
朦胧的天地间,一道金色的人影,犹自盘膝静坐。听到呼唤,他睁开双眼,拍了拍手,身边洒落一地的石屑。
“唉,灵石不堪吸纳,无咎,能否借我几千块五色石?”
“得寸进尺呢!”
“几千块五色石而已,来日加倍还你便是!”
经过了一番吐纳调息,元神之力渐趋恢复,终于让龙鹊找回了几分尊严,便是言谈举止间也透着往日的趾高气扬。
“有桩噩耗,是否当讲?”
“我听着呢,莫非是万圣子找你报仇,哈哈,你活该……”
“妖族从龙舞山庄,找到一枚图简,本想是无用之物,却瞒不过万圣子啊,结果……”
龙鹊的笑脸一僵,失声道:“啊,结果如何,他找到了我的藏宝阁……”
“你的藏宝阁,已被我毁了啊?”
“那是地上的藏宝阁……”
“还有地下的藏宝阁?”
龙鹊察觉失言,急忙改口——
“哎呀,我竟然忘了,藏宝阁已毁,龙舞山庄再无藏宝之地。而你所说的噩耗……”
“当真?”
“千真万确!”
看不见人影,只有惋惜的话语声在虚无中飘荡——
“哦,看来万圣子找到的宝物,与你无关。老妖物,真是运气……”
龙鹊怔了怔,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捶胸,心疼吼叫——
“怎会与我无关,那是我积攒了数千年的家底……”
“嘿、嘿——”
笑声过后,再也没人说话,只有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在朦胧的天地间回荡。许是受到惊扰,惹得远处的兽魂一阵骚动。
龙鹊禁不住闭上嘴巴,两眼转动。
不对啊,地下的藏宝阁,极为隐秘,设有层层禁制,且从不为外人知晓。即使万圣子获悉路径,也未必能够靠近半步。
哎呦,上当了!
那小子只说噩耗,并未提及藏宝阁,反而自己失言,被他落了口实。
要命喽!
欺诈啊!
龙鹊悔恨莫迟,悲从心来,再次发出吼叫——
“该死的无咎,我要与你拼命……”